“乔祎啊,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都忘了还有个家吧?”
乔栋梁终于主动给乔祎打了电话,以往多半是乔祎主动往家里打电话。
回家?乔祎算了算,确实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不过这不是常态吗?父亲只有在有事情的时候才会主动给自己打。
“爸,怎么会呢?你和阿姨身体还好吗?”
乔祎觉得讽刺的是,都在一个城市,这个问题却总是在电话里问的。
“都好!乔祎,这个周日,你回来一趟吧,你妹妹这不是毕业了嘛,工作也找好了,我们给她办了酒席就定在周日。”
隔着电话,乔祎已经感觉到了父亲脸上的骄傲。
“好,那周日我回来。”
乔默找了个好工作,乔祎前几天早就在家庭群里面知道了。整个群聊那几日都热闹坏了,庆祝的热闹程度仅次于过年了,亲戚们都争相夸乔默厉害,人漂亮能力又强。乔祎知道,乔默这工作,是自己父亲找的关系,过年期间,乔默的妈妈就和乔栋梁商量了好多次,乔祎那天刚好把菜端出来,听到父亲说“老吴那里已经说了,小墨的事儿成了。”
这句话的时候,乔祎又默默转身回了厨房,放下手中的菜,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出去。
自从爸爸把莫慧茹和乔默领会家的那天起,她们母女二人便成了父亲生活的中心。乔祎不想去参加酒席,但却没有不去的理由,那个家是个温馨的家,不过温馨的范围只是他们一家三口。
第一次见到莫慧茹的时候,乔祎五岁,她抱着妈妈给自己买的洋娃娃缩在爸爸身后,怯生生的探出小脑袋看着被父亲称为新“妈妈”的人。眼前的人穿着花裙子,头烫成了大波浪,脚上的高跟鞋趁得她越高挑。乔祎觉得她很好看,与前段时间外婆说的“去了很远的地方的妈妈”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乔栋梁接过漂亮阿姨手中抱着的小女孩儿,对身后的乔祎说:“这是莫阿姨,这是你妹妹乔默。”
“阿姨!”
乔祎小声叫了漂亮阿姨。
莫慧茹微微一笑,冲乔祎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乔祎。
往后相处的日子里,这个家里并没有出现有后妈家里出现的后妈虐待孩子的现象,所有人表面上一片祥和。莫慧茹对乔祎总是挂着那种有些疏离感的微笑,她不打乔祎,不骂乔祎,也不和她多做交流。她会给乔祎买衣服买吃的,但是时间长了乔祎现,吃的东西如果和乔默的一样,那自己的永远是最少的;穿的衣服莫慧茹从不征求自己的意见,在和乔默有说有笑选定了她喜欢的款式之后,她会叫老板拿一个最便宜的给乔祎;她总是充满母爱的鼓励表扬乔默,但无论乔祎做的多好,她脸上仍然是那有些疏离感的微笑。
上四年级的时候,乔祎把同学的手抓伤了,抓出了几道指甲痕,因为那个淘气的男生说自己的妈妈是“病秧子,整天抱着药罐子,出门吓坏小孩子”。老师把电话打到了家里,莫慧茹接到了电话。
乔祎见是莫慧茹来了学校,心里有些担心也有些委屈。此时那个小男孩儿见到了自己妈妈也来了,一头扑到妈妈怀里声泪俱下控诉乔祎的“暴行”,男孩儿妈妈拉起了男孩儿的手,心疼的对儿子嘘寒问暖。乔祎看向莫慧茹,莫慧茹脸上没有了微笑,却还保持着那股疏离感,双手提着包,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
“实在对不起老师,还有家长,是我们疏于管孩子了。这孩子之前更多的时间是和外婆在一起,今后,我和她爸一定对她多关心。”
在老师把事情经过给两位家长讲了之后,莫慧茹给老师和男孩儿家长道了歉,并赔偿了男孩儿家医药费,才止住了男孩儿妈妈的不善罢甘休。
乔祎把自己的委屈又咽到肚子里,如果刚才来的是爸爸,自己或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小男孩儿说的难听话也声泪俱下的控诉一番。
“乔祎,这个事自己跟爸爸说啊!”
路上,莫慧茹没有指责乔祎,快到家的时候这么对乔祎说。
乔祎点了点头。
乔栋梁听乔祎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大雷霆:“乔祎,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就是教你这么和同学相处?你给人家弄出点好歹来,我看你怎么办?”
乔祎想要争论什么,却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默默的低着头,听着父亲数落。
“老乔,算了,别火了,事情都解决了。”
听完乔栋梁说乔祎一会儿之后,莫慧茹悠悠的开口了。
“慧茹,这孩子不能惯着,万一闯更大的祸呢?你呀,这事儿你应该告诉我,你偷偷帮她解决了,以后怎么办?”
莫慧茹给乔栋梁倒了杯茶:“行了,喝口水消消气。这也说了半天了。”
乔栋梁接过水杯,心里有些感激:“乔祎,还不谢谢你慧茹阿姨,今后你要是再闯祸,我打断你的腿。”
乔祎谢了莫慧茹之后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乔,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叛逆了,我们说的话她也不爱听,实在不行,送她外婆那几天,我看她好像挺听她外婆话的。”
乔祎做作业中途出来喝水的时候,听到了房间里莫慧茹对爸爸说的话。这时她才知道,莫慧茹对自己不是有些疏离,而是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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