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度芳院屋顶又有信鸽飞出。虽然距离上次传信不久,裴衡觉得必须要将此事尽快告诉赵渐石。
同乃礼部六品主事,虽不起眼,却与赵渐石追查的许多事情有关。赵渐石一直未动同,是想查出同背后之人。眼下叶知瑾却误打误撞将同送进了大牢。
信鸽飞远,裴衡坐了下来。他果然没猜错,叶知瑾又再出手,这次居然对付的是同。
裴衡担心之余又有些佩服。叶知瑾不显山不露水,写封信就将一个六品官拉下马。同也算走了背运,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被人设计了,而且设计他的还是个小姑娘。
夜色如墨,京城一所别院内,半人高青黑色湖山石融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白衣男子负手面对湖山石。身后黑衣人垂而立,模样恭敬。
“同到底怎么回事?”男子声音低沉。
黑衣人赶紧拱手,“回主子,同嫡子乐天抢了家庶子茶楼,庶子女儿上门讨要,恰巧白尚书在场。白尚书将所有人送去了京兆府。证据确凿,颜笑良当场拿了乐天。颜笑良见同大势已去,又借机将同受贿证据交给了御史。”
男子沉默半晌,又问:“会不会有人故意设计同?”
“回主子,属下已经查过,赵渐石此刻在豫州,此事从头到尾都未现青云卫或成王府的人。”
“那庶子女儿现在何处?”
“回主子,那庶子女儿叫茗雪,茶楼被夺后,她曾去告官,被乐天安排好的人拦下。茗雪走投无路,选择卖身为奴,前阵被承德侯府买了去。”
“承德侯府?叶敏才?”男子声音里透出诧异。
“是,属下查过,叶敏才与此事无关,今日在闲雨居也未见到侯府的人。”
白衣男子伸手抚上湖山石,食指在湖山石上轻轻点着。黑衣人不敢说话,继续垂而立。
良久,白衣男子收回手,对黑衣人道:“算了,同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被赵渐石抓到,赵渐石也查不出什么。不过,你们往后需得谨慎。”
“是,主子。”黑衣人拱手。
豫州刺使府。
白色信鸽落进一间院子,“咕咕”叫了两声。
侍卫走来,从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内取出信。侍卫走进屋向赵渐石行礼,赵渐石接过信一目十行,又递给一旁花显。
花显接过信,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二哥,没想到叶小姐这么厉害,上次裴衡说她坑自己妹妹,设计侯夫人,这次更好,直接把同送进了大牢。哈哈……”
花显笑得酒窝深陷,“哎呀,叶小姐这次也算帮了咱们一个忙。”
“帮忙?!”赵渐石瞪了眼花显,“同进了大牢,我怎么找他背后之人?帮忙?!哼!她在给我添乱吧。”没有外人在场,他也不自称本王了。
“二哥,你也不用这么说。咱们盯了同那么久,什么也没查到。或许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留着只会继续给咱们添乱。你没功夫管同,叶小姐帮咱们处理了,你应该感谢人家才对。”
“哼!多事。”赵渐石一甩袖,走到桌边旁坐下。
“河道案查得怎么样?”
花显闻言收起笑容,“工部周茂、刑部吴远、还有豫州知府宋阳都有问题。奇怪的是他们三人平日各做各的,互相并无来往,单看谁都没问题,但连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出错,另一个人就会不露痕迹补上。他们这么做,刑部怎么可能查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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