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根本止不住。
这很不对劲,人类是危险的,他不应该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哭,也不该叫他哥哥。
江雀的心里一下子升起了警惕,努力止住莫名的眼泪,而这份警惕在对方试图伸手抹去他眼角的眼泪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唰——”
原本就在背后摆出了攻击态势的触手没有给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触碰本体的机会,它们就如同被激怒了的蛇一般,从对方伸出的手臂开始盘旋缠绕,猛地卷起猎物。
最为粗大的一根甚至直接从对方的劲瘦的腰身一直卷到了脆弱的脖颈,极具威胁性的抵在了对方的咽喉处。
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触手层层缠绕,吊在了半空中。
黑色的触手如同正在绞杀猎物一般,紧贴着男人的身体蠕动着紧缩,上面密密麻麻凸起的白色小吸盘时不时蹭过他身上的衣物,给与触手共感的本体传去奇怪的触感。
江雀用手背自己擦干了眼泪,强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站起身来慢慢走近这位“不速之客”的同时还不忘悄悄分出一根小触手把自己藏着断肢和书的小角落牢牢盖住。
“你是谁?”
他控制着触手将男人压了下来,让对方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如此居高临下地问道。
被他的触手钳制住的人类并没有如同他的刻板印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地尖叫或是求饶,而是在他的触手缠上来的时候耳根处蔓延上不明显的红晕,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
“我叫沈踏枝,是在被人追杀的时候不小心闯进来的,我没有恶意。”
“沈、踏、枝。”
江雀有模有样地重复沈踏枝发出的音节,学着他的样子道:
“我叫江雀。”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应该直接用自己有力的触手拧断这个人类脆弱的头,然后把他丢到一边,但由于刚才心口奇怪的感觉,江雀决定多和这个人类说几句话。
人类很狡猾,很坏,说不定这个人身上就带着什么能影响他的心脏的东西,他要先套出话来再把这个人杀掉。
江雀蹲了下来,支着下巴和沈踏枝平视,仔细去看他的模样。
沈踏枝无疑是好看的,即使现在狼狈地跪在地上,但英气的面容与凌厉的眉眼是掩盖不住的。
江雀没有“美丑”的概念,他只是觉得沈踏枝顺眼,从身材到面容都很顺眼,他甚至还觉得对方被触手缠绕的样子意外的好看。
这无疑让江雀更加警惕。
他最讨厌人类了,怎么可能会觉得一个人类顺眼?一定是因为这个人类身上有古怪。
正在江雀准备学着自己见过的人类的模样对沈踏枝进行审讯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又说话了。
“我真的没有恶意,请问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不可以。”
江雀回答的很快。
他又凑近了一些,鼻尖几乎都碰到沈踏枝的鼻尖,故意恐吓道:
“人类很危险的,所以你必须死哦。”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反应不过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对方偏偏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
“我不危险,我也是被人类丢进来的,我的身上除了背包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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