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釐好奇的问道,“我儿是如何想的?”
“父侯,孩儿还这般年幼,又是女儿身,有什么好想的,真正要考虑这些的应该是父侯,您现在是格物学最大的支持者,您的地位高低意义重大!”
寇釐哈哈大笑,这个闺女就是聪明,寇淑见他笑了起来,心中啐了一口,自己这个爹想升官又不好意思说,竟然这么转弯抹角,把姑奶奶吓得一大跳,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嫁人什么的倒是其次,老爹现在的地位太低肯定不行。
寇釐看到小女儿眼中有一些笑意,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她看穿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淑儿,陛下必然会问起格物学,为父可否说一说棱堡?”
“父侯这么想去北疆吃风卧沙吗?”
“那淑儿觉得为父该说什么?”
“孩儿听说安息国王去年朝贡了一头狮子和一只孔雀,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父侯,孩儿以为那些所谓的贡使十有八九是商人伪装,为的是获得朝廷的赏赐!”
“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利之所至,无所不为!”
“我儿的意思是让为父揭穿此事?”
“当然不是!”寇淑笑着说道,“父侯,异国商人赶着骆驼,带着狮子孔雀等物,在大漠中行走万里来到我朝,这一路花费肯定不菲,很显然我朝的丝帛等物一定可以在异国卖得非常昂贵。
父侯不是说过,朝廷岁入不够吗?为什么不让少府出去做一做贸易,若是能获得一些收益,孩儿提出的君子三法第三法不就成了吗?”
“我儿猜得不错,我朝的丝帛等物运到大秦国之后,据说可价比黄金,我朝也曾经派出使者甘英前往大秦,不过被安息国阻拦,到达西海之后,就不得不返回,甚是可惜!”
“那是肯定的,这等贸易大利,安息等国又如何割舍?但陆地不行,海上未必不行!”寇淑笑了笑,拿来纸笔在画了画,“父侯,此处是南洋,传说在一些岛屿中,有极其珍贵的香料,但需要搜寻。
而越过这处海峡,就可以到达身毒国,此国地域广阔,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出产百叠布、黄金、宝石等物。
在往西就可以到达安息和大秦的沿海地区,这两地同样产黄金、良马,若是我朝把货物走海路,把货物运到两地海边,回程时购买战马、百叠布、黄金、宝石等物,这一来一往,必然有百倍利!”
“百倍利,百倍利!”寇釐嘴里念叨了两句,然后端详闺女,低声问道,“这也是我儿脑海中突然浮现之事?”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寇氏要造船去倭国探访黄金,难度还是不小的。
大海风浪非常大,能够在大海中航行的船一定要非常坚固,也需要大批熟练的水手,寇氏一家来做实在太费劲!
而这一次拜见陛下,我们可与陛下说一说船帆,船能够在大海中前进,靠的是船帆借风,而要想很好的借风,多种船帆配合,不仅可顺风,逆风也能前进。
父亲可以建议陛下尝试走海路前往大秦,就算不成,我朝船队也可以探访南洋各地,一边寻找香料,一边出售丝绸,总可以帮助朝廷解决一些财政问题。
当然了,话也不能说死,百倍利这等话肯定不能说,不过身毒有百叠布种子应该属实,若是可以在我朝大量种植,可比丝麻等物更加御寒,也可说一说安息、大秦有良马,极西之地那般广阔,有一些好马也是肯定的!
一旦陛下动心,父侯必然会被陛下授权制造新式海船,呵呵,若是陛下担心花费,孩儿也有一个解决办法,初期造个三四条船就足够了,花费也算太多,我们家和贾家拿一部分,姑姑家拿一部分,应该也可以说服蔡常侍拿一部分,不让陛下愁。
不过前提是出海船只所得,要优先归还四家的借款,未来所得陛下拿大头,其他几家拿小头,若是赚了钱,以后可以让更多的宦官和列侯入股;若是亏了钱,我们四家也吃得消!
而这样的海船也不是一开始就去大秦,可以先从北方运送一些物产前往交州以南,再把交州的珍珠邓特产运回洛阳,磨砺一番水手,再向南探索,如此一来,初始阶段亏钱的可能性非常小。
如此不仅帮助陛下分忧解难,还推动了格物学展,而我寇氏不仅赚到了钱,学会了如何造船,逐渐拥有一只船队,也可以和其他列侯、大宦官们搞好关系,父侯未来升迁的希望就大了!”
寇釐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寇家的未来必然寄托在这个小女儿身上,倒不是说她建议走海路什么的,而是寇淑搞出的这一套方案实在太精明了,所有人都在她的彀中!
寇淑若是男儿身,是天生做官的料,当然了,女儿身也不怕,未来若是有机会,与宫中宦官搞好关系的寇家,完全可以推她进宫成为皇后,大汉以孝治国,皇后再进一步,成为太后,临朝称制早有先例!
寇釐越琢磨越觉得女儿的方案靠谱,只要他给这么多人带来利益,他的前程自然不用担心,而能不能,有这样的宝贝女儿肯定可以成!
他寻即问起风帆之事,寇淑告诉他横帆、纵帆和三角帆三种帆船的原理,认为只要配合使用,哪怕是逆风,船只也可以在大海上快前进,这也是出海船舶必须具备的。
但如何搭配这些船帆就是一门学问,必须进行一些探索,而且大海中风浪很大,船只应该如同游鱼一般,要比较长,不能太宽,而且还必须是尖底,这就需要从靠近黄河的青州之地寻找一個合适的港口,未来船到达这个港口后,再换船进入黄河,直达洛阳附近。
父女俩商量一番后,寇釐立刻开始了行动,他先找到贾林说起此事,重点强调是寇淑的建议,又把新制得的好纸带给贾林看了看,贾林写了几个字之后就答应下来。
这是姐夫照顾他,他当然要跟上,而且就算亏了也不怕,外甥女那么聪明,还能看他亏钱不成,无论是纸张,还是香水香皂可都是好东西。
贾林被迅说服,邓骘二话没说也同意了,寇家值得信任,而且若是真能帮助陛下解决一些财政问题,也是他所希望的,外戚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帮皇帝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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