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东还在继续:“骅子,你不厚道,在南港写了那么好一诗,回来也不报备一下,让我表。”
丘世中大吃一惊:“啊,骅子又写诗了?什么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骅子,你这诗,绝对是写给哪位女诗迷的!”
丘世中话语中居然带了点悲愤。
有才华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你这样的诗写出来,哪个女的能受得住!
骅子,你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兄弟们留啊。
曾骅解释道:“她辛苦当了我一個月的唱歌老师,教了我那么多唱歌技巧,一点都不藏私,我写诗送给她,无可厚非!”
怎么叫无可厚非!
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踏马的叫无可厚非!
唐慧菱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对,“老幺,最后一句沙扬娜拉,听上去是曰语啊。”
“哦,唐阿姨,她是我大堂姐的同学。前段时间到南港演出,堂姐拉着我们去听。路上堵车,我们去晚了,进去时她正在唱一曰语歌,唱得真好听。
我堂姐说,她近期正在曰本展,苦学了一段时间曰语,为了保持语感,每次在演出中会安排唱一两曰语歌。于是我就加上最后一句,作为特殊意义的纪念。
幸好,她很喜欢这诗。”
当然喜欢了!
你写这样的诗给女的,谁遭得住啊!
丘世中气呼呼地看着曾骅,以后出去,不能跟这小子在一块,得单独行动,要不然连汤都捞不到。
北影厂办公楼,王洋办公室里,来了两位客人。
一位年纪大些,看上去有七十岁了,脑门中间亮,笑起来慈眉善目,不笑就很严肃,让人有点生惧。
他是北影厂老演员,资格不比王洋浅,演员剧团团长赵子悦。
另一位五十岁左右,国字脸,剑眉星目,十分精神。他是北影厂老演员于阳。
“王厂长,这次找到你,是我们闲不住了。”于阳开口道,“小王同志的第四创作组,风风火火,这两年拍出了几部很受欢迎的电影,我们也是备受鼓舞。
可是葛命重担,不能全压在他们一个组身上,也要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分担一点。”
王洋一听就明白了,“赵老,老于,你们说,你们需要什么支持!”
于阳也是干脆的人,直奔主题:“剧本,我们就要剧本。小曾同志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就要他的剧本!”
王洋一脸苦笑,“老于,现在全国电影厂都在问我要剧本,长影厂,西影厂,峨眉厂,潇湘厂,桂西厂,都指明要曾骅同志的剧本。
曾骅同志虽然有才华,可他真不是水龙头,一开开关,剧本就哗哗地出来。”
赵子悦和于阳都知道这个典故,杨晓升被四天两个剧本打击后,曾经很绝望地对同事们说,曾骅同志的脑子是水龙头,一开开关剧本就出来了。
“王厂长,别人厂我们不管,我们可是北影厂,都是自家人。赵老,你说是不是?”
赵子悦和气地说道:“王厂长啊,曾骅的小说我们也看过,他的伤痕小说《芙蓉镇》和《巴山夜雨》,写得真好,直接写到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心坎坎里。
小于跟我商量,也想拍一部反思洪流十年的片子,但是又不甘心拍文艺苦情片,想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拍。”
于阳马上接着说道:“对,我跟赵老商量时说,我想趁着自己还没老,拍些打坏人,抓坏人的片子。就跟《4o5谋杀案》一样,这个小曾,把女警察拍得这么出色,我们的男警察怎么办?”
王洋一听,脸更苦了,“赵老,老于,你们这不仅要剧本,还是命题作文,这不是难为人吗!”
“别人肯定是十分难为,小曾同志我们是一点都不觉得难为。他的才华,就跟那个李太白写诗一样,对吧,赵老。”
“嘿嘿,嘿嘿。”赵子悦就是笑,笑得格外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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