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若莲一夜未成眠。她到这一刻才发现,在刘勇面前,她从来没有过患得患失,从来没有揣度过他的心思,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否愿意是否高兴是否喜欢某件事。这在她多年来与形形色色的男性相处中是从未有过的。这……这……这当然不是爱情。
是的,若莲对刘勇,信任,依赖,现而今,简直已经不能想象生活中没有他的样子。和小凤仙睡的那几晚,老老实实地说,都没有握住刘勇的一只手入眠那么踏实安详。可是……可是……可是,若莲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对他,还不是爱情。即使是如此舒服的相处,仍然不是爱情。这个夜晚,若莲睁大眼睛,静静地望着黑暗里浮凸出来的一切,辗转,再辗转。也许,这样也已经很好了,很快,她将迎来五十岁的生日,在这样的年纪,还不肯糊涂一点是不行的。并且,浮浮沉沉的前半生里,不是没有爱过,尽管也曾密密地守着这颗心,不肯轻易交了出去,但是年纪还小的时候,再怎么计算利益,再怎么小心从事,也抵不过强大本能去。可那些她爱过和爱过她的人都去了哪里呢?飘萍一般,散在命运里。想到这一点,她轻轻把手放在刘勇的掌心,那是一只温暖镇定,骨节粗大,带着一层茧的手——从少年到青年,刘勇很从事了一段时间的重体力劳动,这些年虽养尊处优,可是那段生活却刻在了掌心里,还有身体上。刘勇已经睡熟了,可是,当若莲的手悄无声息地伸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掌却紧了一紧,即使在睡梦中,她递过她的手,他也知道,他要握紧它。
是的,若莲不爱他,若莲知道,他也知道。但是这没有什么要紧,他爱她,那就够了。他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爱她。她是他这一生,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刘勇始终不能忘记当年住的小街中那个卖馄饨的李老头,那个每天绝早就要出现在巷子里,对着一腔子煤炭火咳得心肝脾肺肾都要从嘴巴中呕出来的李老头,那个一直被整条巷子的母亲们当作反面教材对儿子耳提面命的李老头,那个爱上一个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女人,最后全副身家尽数葬送的李老头。李老头是两年前过世的,身后自然十分十分凄凉,还是刘勇得了消息,送了一副棺材。可是刘勇知道,这个人一生都不曾后悔过。他永远不会忘记李老头提起那个女人就会变得悠长悠长的眼神。“不怪她,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李老头曾经这样对刘勇说过。当时刘勇还非常年轻,当时刘勇还没被聘为段家的女婿,当时刘勇还没有遇上若莲——所以,他不明白。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奇怪了,而那种感情,也太奇怪了。有什么会比实实在在的生活更重要?有什么会比真金白银的身家更重要?有什么会比他这个乡下来的年轻人想也不敢想的富足稳定的日子更重要?刘勇不明白,这种不明白的东西令他觉得有一点好奇。但这好奇转眼就消散在一日一日的奔波劳碌里,大概,大概是那些有钱人的怪僻吧。那时候的刘勇已经意识到,有钱人的想法和他这样的整日里为了一口饭一件衣一席地奔波的人相当相当不同。那时候,他自然不曾想到,其实,他和李老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他可以比李老头付出更多,且,更决绝。
刘勇的心事,从见若莲的第一眼就种下了。那一天的情形,十年来被数次在暗夜里不断回忆,也许早已经不知不觉增添了无数新内容。可是,他却始终记不清那一天若莲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说了什么样的话,甚至也想不起那一天若莲的样子。他只是觉得从跨进那个园子那扇门以后,他的心就不再长在自己身上。可是,若莲和他的距离遥远得,遥远得比山东到上海的距离还要远;若莲这个人,虽然他不时可以见到,但却比一个梦更不真实。他甚至不敢在白天想起她,只有在一个个晚上,四周无人,世界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来。但是,每一次的回想都是恍惚的——事实上,他每一次见若莲他都是恍惚的,要花很大力气才能维持表面上的镇静。而想起她的感觉,却宁静美好,就象少年时的夏夜,在打谷场上露宿,睡到半夜忽然醒来,仰头看见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在那半梦半醒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个刹那就是那轮满月。说不出它有什么好,可就是觉得舒服,它的光芒静静地照到心里去了。
刘勇自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诗词歌赋什么都不明白,他这双手也从来没有一天握过笔,少年时握锄头,来了上海扛货,再后来过手的是钱和米。他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或者描述他的感觉,他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情绪,尽管在实务上他通透清醒甚至是聪明绝顶的,可是在这方面,他的懵懂,与一个孩童无异。他只是本能地将这种感情或者说感觉藏起。他知道,如果他露出一点端倪,便不能再在此间呆下去。他藏得那么严实,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察觉。除了——除了二妮。
老王家的二妮,在刘勇和若莲的米店开起来以后就一直来帮手。刘勇的本意是让若莲指定一个可靠的人作账房,但若莲让他看着办。他认识的可靠的人就只有二妮,且,当时二妮已经在店里帮手一段时间了。于是,顺理成章,二妮管账,他管店。这样一日一日相处下来,终于有一天,老王找他喝酒,饭间,二妮的娘似乎是闲闲提起:“二妮已经二十了,大兄弟你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刘勇当时酒已半酣,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几乎是本能地,回应到:“嗯,我倒没注意到侄女已经该寻人家了,有合适的一定给留心。”
这事后来老王家并没有再提,但是,二妮的少女心事又岂是这样一个半明半暗的拒绝可以打消的?她以东北女子特有的痴情和豪爽,倾尽全力靠近刘勇。可每一次,刘勇总是不动声色,连消带打,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和视线。
“刘大哥,你心里有人。”终于有一天,二妮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虽然自那次以后,刘勇总是自觉地把二妮划作晚辈,可二妮从来就没有认过这个帐。刘勇心里咯噔一下,但仍然想象一贯的那样,含糊过去,抬头,却看见了二妮一双明亮的,洞察一切的眼睛。于是,不语,默认。
“那个人可能和你结婚生子吗?”二妮说,“应该不会吧。”她涨红了一张脸,挣扎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足勇气,“刘大哥,俺不在乎你心里有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俺可以给你烧饭洗衣,可以给你……养娃。俺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刘勇沉默。是,他知道,二妮说的全都是真的。他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和他结婚生子,永远不可能为他缝一件衣裳,当他累了病了,他只有一个人。当他老了死了,连个送终的后代也不会有。而二妮会对他好的,只要他点头,他马上就可以拥有俗世能得到的温暖陪伴,会有一个他曾经羡慕不已的,老王那样的家。这样的一个家,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比任何堡垒都要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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