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先生,请”。
侍卫伸手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将他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南星这才慌忙地迈了两步,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内部的陈设华丽依旧,大到家具,小到摆设,无不彰显着精挑细选的痕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是数九寒冬天,这里却隔绝成了世外桃源,南星甚至怀疑,从外面随便搬棵树进来,都能被温暖地开出朵花来,只是他抬眼环视了一周,仍不见他家主子的身影。
正在满心奇怪时,忽然发现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面的床帐严丝合缝地垂下来,隐约现出里面一人,正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南星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报家门道:“在下共济堂郁康,不知阁下哪里不舒服”。说完等了片刻,见那人依然没有反应,又继续道:“可否详细告知?”
这时,身边的侍卫接过了话茬:“我家主人不久前染上风寒,头痛脑热,四肢乏力,看过不少郎中,吃了不少药,可都不见好。”
南星点了点头,对着帐子里的人道:“能否让我探探脉象?”
片刻之后,只见面前的帘帐微动,从里伸出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分外修长,手掌处布着几个不甚明显的茧子,大概是主人握剑时留下的。
南星隔着纱帐,忍不住腹诽起来——这年头,连男人也害羞得要用帘帐遮面吗?
可手上却不含糊,很快便摸到了对方的腕脉,整个人如同入定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对着里面的人道:“阁下有无咽痛症状,能否让我看一看舌苔?”
说完,竟有些期待起来——会不会如刚才伸出的手一样,再从床帐里伸个舌头出来?
谁知这时,面前原本严丝合缝的纱帐竟被人从里到外地拉开了。
一张苍白俊秀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南星活生生地看呆了。
……
是你
自从凌霄山别过,南星时常会想起这张脸来。突然的不辞而别总是让人放心不下——他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人去哪了儿?这些有始无终的问题,烙在心里,成了解不开的结。
南星惊愕了半晌,这才从拥堵的喉咙里突围出四个字来:“竟然……是你!”
周祺煜撑着身子坐起来,略显疲惫道:
“郁大夫,别来无恙!”
行医的本能驱使着南星想要上前,看看他胸口上的伤,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无礼,便忍住没动:“你的伤怎么样了?”
周祺煜倒是大方的很,伸手将胸前的衣襟一扯,摆出一副你随便看的模样:“好多了,只是偶尔会疼。”
“不应该呀!”南星自顾自道:“这都半年了吧,早该愈合了才对。”
他不由自主地凑上前,近距离观察起那道疤,直到现在,依然觉得触目惊心。几寸长的刀口,几乎将面前之人一劈两半,究竟是谁,下手竟如此狠毒?
南星不禁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道疤,周祺煜却像被电击了一般,险些从床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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