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碧空如洗,晴日高悬,偌大的皇家演武场显得开阔威严。
展昭立在演武场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在陈州死皮赖脸缠着自己不放的白衣少年,与而今高座之上正襟危坐,含着如沐春风笑容的穿着明黄龙袍的少年,竟是一人
展昭揉了揉眼睛,又朝着高座上望去,没错,就是那张脸没错,那个自称黄少侠的俊朗公子,就是当今大宋天子
他感觉到来自皇宫深深的伤害,而近十年的江湖经验让展昭很快反应过来,认清自己的角色定位,他现在在皇宫,是天子的臣子,不管那个少年昔日如何,只要知道他现在是天子。
调整好了心态,展昭开始拿出南侠的风范,与号称禁军的绝顶高手开始对战,展昭悄悄扯了扯身上的黄金锁子甲,不由得厌恶这东西起来,对于绝顶高手而言,是不需要防身武器的,因为他的武器和攻击就是最好的防身工具。
南侠不愧是南侠,展昭不愧是展昭
一番比试之后,号称禁军中绝顶高手的几名禁军统领也甘拜下风,对着展昭垂手认输,展昭也有模有样的回礼,眼光却不自觉飘向了楚墨的方向,年轻天子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笑,似乎对展昭表现很满意。
展昭尚未对皇帝行礼,楚墨偏头,走下台阶,对坐在首座武官的萧北霆道:“萧卿,不必如此,展昭是武才,你是帅才”
萧北霆听罢,大为感动,他捂着腿上的旧伤站起来,脑中仍回忆着昔日金戈铁马,纵横驰骋,杀敌破虏,多么豪情万丈,如这个青年般,回忆着,眼中涌出泪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却万般感慨,有君如此,臣复何求
“萧卿坐,”楚墨按着萧北霆的肩膀让他坐下,又转身对展昭道:“真不愧为南侠展昭,这区区三品御前带刀护卫似乎是委屈你了。”
展昭右手执剑,脸上带着不可侵犯的傲然,垂手道:“皇上谬赞,展昭愧不敢当。”
“今后你就跟在包子卿身边吧,”楚墨感受到那一丝藏在黑暗处不稳的气息,又盯着展昭疑惑的神情,轻笑一声,来宋七遇到敌手了哟。
“臣遵旨,”站在楚墨身侧的包拯拱手严谨道。
“朕方才见你飞天跃地,身手矫捷,犹如朕的御猫一般。”楚墨想要逗逗宋七,开始卯着劲儿夸奖展昭。
挂在房梁上的宋七听了,瞬间就愤怒了,前几年皇上非让他跟那只猫七比什么飞跃房梁,招惹了禁军护卫不说,结果还是他输给了那只猫,皇上的原话是:“唉,没想你宋七隐卫第一高手,连朕的御猫都不如”
如今,把展昭比作御猫,不是说他不如展昭,在打他的脸么要知道,高手的尊严可是不容侵犯的。
宋七在房梁上忍着怒气,王丞相在下肃容提醒,“皇上赐封御猫,展护卫还不快谢恩”
展昭有些犹疑,目光望着包大人,包大人冲着他点了点头,展昭无奈,只得单跪拱手道:“展昭叩谢皇上。”
着展昭不情愿的眼神,委屈的语气,楚墨登时就乐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转折,展御猫,展猫猫,也挺好的。
众人皆大欢喜了,只有宋七和展昭不大情愿。楚墨倒没多想,因这一个御赐封号引出许多麻烦来。
“皇上,八王爷求见,”夜色朦胧的皇宫,小童子静立在楚墨身侧,二人身后是厚重肃穆的大殿,殿内粗壮的龙烛闪着盈盈的光。
“传,”楚墨身形微微一动,,扬起手对小童子道,小童子躬身应是,往阶下去迎八王爷。八王爷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圆领袍服,衣领袖口处的银丝蟒爪在月光下流着淡淡的光泽。
“你们都退下吧,”楚墨转过身,对着殿前侍立着的两排内监和宫女说道,包括隐藏在暗处的宋七,他们叔侄俩要开展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八叔,”楚墨收起了帝王的锐利威严,周身的气质比那日同宋七去南清宫时还要平和,没有使用皇家的称谓,只把赵德芳当作他的八叔来待。
“受益,”赵德芳仿佛感受到血液和牵绊在自己的身体内流动,这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是由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那样小那样软的婴儿,长成如今的清贵少年,真是时光如梭。
“八叔,我离京之时,多谢八叔的关照。”楚墨微微笑道,自己可是真心把这八叔当作亲叔叔来的。
“我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自然是要为赵家着想的。”赵德芳很感谢皇上信任他,可是想起皇族中至今还未消歇的风言风语,不由得苦笑,除了皇族中心思清明之人,谁不是盯着向往着那至高皇位的
“八王叔,朕要将这大宋变一变。”楚墨打好了亲情牌,敛去眸中柔情,目光锐利,眼神坚定。要改这大宋的祖宗规制,得在宋皇室中找一德高望重之人,否则,楚墨制没改成,不是先把他皇位改没了,就是搞得皇室分崩离析。
八王沉默不语,皇上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眼里,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出于地位的敏感,对皇上处于一种观察状态,如今皇上明确提出来,真是令他惊奇。
“皇上可知道改制的后果”八王爷并非迂腐之人,先帝在世时也曾有过这样想法,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八王爷至今还记得真宗皇帝无奈颓废的神情,和沉重的话语,“老八,朕不是知道大宋的弊制,可是朕不敢动呐,燕云十六州至今还未收复,契丹西夏还有南边都虎视眈眈,若我大宋内部先出了危机,那大宋真是保不住了,况且朕又无太祖太宗皇帝那样的魄力”
“朕知道,”楚墨偏头着八王爷,点头道,他怎么不知道,改制必然要触动大阶级的利益,他们这些盘踞在赵宋这棵大树上的藤蔓可不会同意。
“那臣唯君是从。”八王爷沉吟良久,拱手道,他心中有种感觉,皇上会创造一个新时代,让大宋统一中原,扬名史册。
又经过一番良久讨论,楚墨挥手招来远处昏昏欲睡的小童子,嘱咐他用轿子,亲自把八王叔送回南清宫,出了事要他的脑袋,一个要他的脑袋让小童子猛地一激灵,抖擞精神去了。
楚墨又呆在殿外了一会儿星星,和月亮,正准备回殿去就寝时,忽然见远处宫墙处一片白影飘过,只有一瞬间,但楚墨托生的这身体视力极佳,所以楚墨可肯定绝对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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