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徒步无法到达的地方,直升机降落。钢铁脚架触碰千年前的岩石,发出一声闷响。
螺旋桨慢慢停下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
不远处的塔楼上亮着一盏幽黄的灯,隐隐照亮了这方寸之地,男人走在前面,怀中的大衣下是个娇小的女人,随从们快步跟在后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抱着她穿过塔楼、谷仓、土丘、从小礼堂拐进去,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他的面前立着一栋独立的城堡,不知是多少年以前的建筑,城墙上爬满了藤萝,路过的人纷纷鞠躬垂目。
他低头看了看南珍,她昏迷不醒,发丝勾勾缠缠,与他的衣扣结在一起。
他带她穿过蔓草丛生的园子,身影慢慢消失。
他带她入住他的房间,房间里的光线被墙外的藤蔓遮住,偶尔透出星点,可房里却有一张洁白巨大的床,古朴的纹饰隐在不经意处,要去细看才能发现奥妙。
也不知是多少年的老东西了,散发柔润的光,好像可以照亮整个屋子。
南珍睡在上面,整个人的外圈都被这层光笼罩,她的脸色竟然看起来好了一些,有了些以前的影子。
他脱下外套,只着白色衬衣,卷起袖口的动作与从前一模一样。
有人轻叩房门,进来时的身量竟与屋内的男人有八成相似,他穿黑色衣裤,面庞白净,侧脸也很锋利,目光也是幽淡。
他递过一个纸包,轻声道:“你看看。”
男人打开药包,放在鼻下细细闻过,略微思付,眼睛一直盯着昏迷中的南珍。
他点点头,让来人把药拿下去煎。
很快,一碗褐色药汁送了上来。
南珍已经咽不下任何东西,药汁多半洒在了白色床单上。
男人将她抱到腿上,口对口的喂她喝下了剩下的药汁。
药汁极苦,他的舌尖却微甜,一点一点的渡进她的嘴里,压着她的喉咙吞咽。
生怕她被呛着了,每喝下一口,松开她的嘴,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半碗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后的最后,他留恋她的唇,吮红了才肯放开,用手指摩挲上面的唇纹。
药有奇效,南珍喝过药后醒了片刻。
她的眼前雾蒙蒙的,影影灼灼,最后出现一张脸。
那是四年前抛下她一走了之的则冬的脸。
她没力气说话,只能眨眨眼,希望晃掉看见的一切。
有一只手,带着熟悉的温度,缓缓触碰她的额角,然后顺着发际线摩挲她的耳垂,无声无言,温柔极了。
南珍的眼皮渐渐变沉,慢慢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周遭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醒不过来也看不见其他。
每天,男人亲自为她到药房抓药,每一味药,经过多番斟酌,细细思量,再三调配,最终才能入药。
他摸过她的脉,疲劳过度导致毒气入体,高低烧交替袭来,导致身体免疫机能被重击,本就虚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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