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蹲在廊下也因为好奇这事儿凑近了几分:“这么说来李贵人入宫之前并非是病恹恹的样子?是这些年在宫里折腾成这样的?圣上不是说替她寻人?真是可怕,啧。”
“小公子慎言。”高显还是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嗓音低了些:“李贵人虽是得圣上喜爱,可长年累月这般没个好脸色哪个男人能高兴,更莫说是浪费时间去寻人嘞!眼下这些时日不过是活一日算一日罢了。”
庭芜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轻笑一声:“汴京宫阙的风水好,定不会让人香消玉减,原来是假话啊。”
闻言,高显顿时拧起了眉。
他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尖着嗓子,拂尘指着庭芜:“放肆!天家威仪也是你能议论的?”
“哎哟,高公公莫生气,这话也是小的从安嫔娘娘那儿无意听来的。”庭芜给高显塞着好处:“听永芳殿的小太监说,汴京同安巷不也有两个恶霸姓李像是李贵人在寻的人,说是跟着廷尉府的人在混嘛,我这也就是好奇提了一嘴。”
庭芜道:“这几年同安巷的人可是过得苦不堪言呐,时常被人上门勒索钱财欺辱女眷,这事儿闹得也挺大的,可就是没人管嘞!”
“庭小公子。”高显捏着袖中的好物件儿到底是皮笑肉不笑:“安嫔娘娘在宫中是什么样儿的地位你我都是清楚的。若庭小公子嘴上没个把门儿可别拖累了人家姜姑娘。”
话落,高显到底有些不高兴,他如今在圣上面前得脸也是靠了姜姑娘的主意,这安乐殿的人说话不知轻重,可也会连累到他。
庭芜装模作样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嘿嘿一笑:“高公公,是小的嘴上没个把门儿,可说到底安乐殿早就将高公公当成了自己人不是?这不瞧着那李贵人都快病死了嘛,还不如自己去汴京看看。”
“好了!”
姜藏月问:“高公公,既是有了消息,为何不告诉李贵人?”
高显瞧见问话的姜藏月,还是又浪费些时间说了,只唏嘘:“圣上这么些年心里是有李贵人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之间堵着那一口气,圣上不过是想看见李贵人服个软罢了。说些个好话,汴京有的消息也不会拖了五六年没人敢说一句真的。”
他尖细声音难得有几分沧桑:“咱们这些个卑贱人,倚靠着圣上施舍过活。圣上眼里有你,你便要风得雨,圣上眼里没你,不过碾作尘泥。”
庭芜这会儿也没说话了,高显又道:“同安巷的事儿宫里是人尽皆知的,安乐殿若是想明哲保身,还是莫插手得好。”
庭芜跟着送他出去:“高公公说得是。”他笑:“咱们对圣上可也是要仰仗高公公的,还望高公公空了时间替咱们殿下多美言几句。”
这话明摆着透着讨好,高显还是受用的,想至此,他看向姜藏月:“姜姑娘,越嫔娘娘近日可再有寻了你去?”
庭芜:“瞧公公说的,姜姑娘是安乐殿的女使,和喜宫自然不会来掺和,且越嫔娘娘身怀有孕,现下哪儿有精神对付咱们。”
自姜藏月出入华贵妃宫中和安嫔的永芳殿,越嫔若是找她的事儿就是触及了这两方的利益,被打发了两回自知讨不到好也暂时消停了。
高公公这才踏出安乐殿,笑呵呵:“姜姑娘攀上贵妃娘娘,可是能青云直上的,可万别忘了恩人。”
姜藏月颔首,高显这才满意的离开。
见人走了,庭芜抱起另外一个瓜嘀咕:“瞧见越嫔就不是个好东西,上次叫姜姑娘去分豆子,分了一下午。”
满初:“所以?”
庭芜给满初和姜藏月一人递了一大块瓜:“得把赔偿金算在她头上。”
满初:“抠门。”
庭芜还在算,据理力争:“这不是抠门,是精打细算,而且就算我将来找娘子也得找一个和我有一样爱好的人,不然她把我的萧按斤卖了怎么办。”
此刻被提了一嘴的越嫔正伏在绷架上一针一针绣着自己想要的蔷薇花,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院中清脆的鸟鸣。
才绣了一刻钟,越嫔来了脾气将绷架整个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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