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验尸,前无古人,闻所未闻,也不知是谁一吆喝。在外面买菜逛街的路人全给围在了衙门口,就连县头杀猪的听见了,也连忙竖起耳朵朝衙门方向听来,差点被猪给拱倒。
“大人,这”赵氏还是觉得不妥,一个姑娘家家想干着这些,莫不是身上中了邪她可不能让广儿染上了这邪气。
“这什么这本官说的话都不听了”吴县令一口拦下,对赵氏十分的不满意。说完,余光还往仲煜的方向瞟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这位爷生气了。
“娘”胡田摇摇头,把赵氏拉了回来。“县令大人都说了,您就别管了”
赵氏皱紧了眉头,双脚在地上跺了跺,无奈的叹息一声。她自然是不敢违抗吴县令的意思,可她就是怕啊万一这个丫头正是被鬼上了身。
她只得紧紧的把顾云给盯住
有着县令的同意,顾云也不再束手束脚,直接走向尸体,手伸向了盖住尸体的白布。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顾云验尸的一处。
然而,顾云伸着的手却在快碰到白布的时候停住了,回头朝仲煜问了句“能不能把你的手帕借我一下。”被太阳暴晒过的尸体的味道,她可以忍,可要用指腹去触碰这具尸体,她内心还是会闪过那么一丝丝的嫌弃。
“哦”仲煜嘴角闪过一丝戏谑,是自己坚持要验尸的,现在这般就显得做作了。“要不再把苍术和皂角点上去去秽气。”
本是调侃,没想到顾云还煞有其事的抬头给吴县令提了这个要求,“大人,劳烦您派人取些苍术和皂角去去秽气,再备些醋和炭火,不然的话弄得衙门都秽气了,沾染到大人身上可就不好了。”
听顾云这话前半头,县令只觉得顾云多事,本能的就打算拒绝,听后半天头又觉得有理,当下就唤着师爷命人寻些苍术和皂角来。
何定心里犯着嘀咕,自己平素验尸哪里来的这些讲究,这丫头弄些这些架势,说什么秽气,岂不是给自己以前的随意行事添堵
许是衙门蓬勃就是药房,这些东西取来也快。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顾云才拿着仲煜的手帕轻轻揭开了白布。
“死者,男,弱冠。脸色发黑青凉,略浮肿。嘴角无秽物,口鼻眼无紫黑色血流出,双目紧闭,未见眼突。”顾云抬起死者的右手,凝视于指尖,再往上轻拉衣袖,“指尖无发黑,皮肉未青紫。”
顾云站直身体,挥手掀开了整块白布,尸身一览无余。顾云的手正欲去解死者的衣服,被赵氏的大吼突然打断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赵氏才不知道仵作验尸要做些什么,她的脑子里面只有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这么龌龊竟然竟然连男子的衣裳都要解。”
男女授受不亲顾云收回了手,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抬眼了一圈站在堂外,闪烁着八卦星星眼的众人,才选择无奈的摊手,“好,换人来解。”的确是她疏忽了,自己现在可是在一个类似于古代的封建时代,她还不想惹一身腥。
听到还是要解,赵氏气的跺脚,“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把他的衣服剥了,这人都死了,还一点颜面都不给。万一阎王爷晓得他被这么多人没羞耻的了,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了,可怎么办。”这越想,赵氏的心里就越着急,她的宝贝儿子可不能下地狱,不然以后自己下去了,怎么给祖宗交代
一着急,赵氏就冲了上去,双手紧抓住顾云的胳膊,“你要是敢碰我儿子,我就拿命跟你拼”
“别别别”对着赵氏那瞪的老大的眼睛,顾云只觉得后背发寒,“我不碰,我不碰我换个人行吗我刚刚已经十分确定你儿子不是吃了东西死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吗”
听到顾云说不碰了,赵氏心头也松了口气,儿子的真正死因她侧头打量着顾云,问道“真不是吃了吃食中毒死了”这丫头真的懂
顾云重重的点头,“如果我说错了,我愿意马上向你磕头认错”她笃信自己不会错。
或许是被顾云眸子里的真诚打动,赵氏有些拘谨的松开了手,压低了自己的大嗓门开口“那你找个人帮你吧,只要不是女的,都行。”
“好”顾云转身寻找年糕,入目却是钟一的一张发黑的脸。一瞧,原来是年糕的双手正紧紧抓着钟一的衣袖,眼睛也快要贴在钟一的后背上了。
那模样活脱脱构成了一个字怂
顾云强忍着自己想要将年糕拽过来的冲动,轻声唤道“年糕,过来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年糕自然不傻,方才对话他都听见了,想到顾云近来的性子,他第一反应是紧紧抱住钟一,嚷嚷道“不我不去我怕”天知道他从小都是听奶奶讲鬼故事长大的,他年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一想起来,他后背就更加发寒。不去死都不去他的双手已经扣住了钟一的腰。
钟一的脸已经由黑转更黑了,咬牙切齿道“松开不然我把你手给剁了”
年糕一吓,手上却是没有放松,在剁手和去尸体之间他依旧意志坚定,“你就算剁了我,我也不放死都不放”他觉得鬼和钟一之间,还是钟一更可。
“你你给我过来”顾云也着急了,在这里除了年糕熟识,其他人她的目光瞟向了仲煜,见此人嘴角挂着的轻笑,想说的话堵在了嘴边。
而其他人
“我来”背后传来一声男声,顾云还没来得及欣喜,回头一却是何定。
“若是检查了之后,你不能给我一个信服的证据,那你得跪在地上叫我爷爷”何定抄手,眼里闪过嘲讽,到现在他都不信这个丫头有啥真本事,不过都是哗众取宠罢了
“呵应就应,若是我说的出,那你当众自打三耳光并且不再任仵作一职”他何定想要她叫爷爷,那她也要他到时候哭着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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