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心里也看不惯柳空鸾,但是她跟柳光彦之间再怎么不对付那也是夫妻,柳空鸾丢了脸就相当于他们夫妻丢脸,只得忍着不悦:“这,这长幼有序,空鹂排在后面……”心里暗暗埋怨,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先把处处惹事的柳空鸾嫁出去,空鹂虽然也不好惹,比起柳空鸾还是差一些的。
“也不是我的意思,主要是小侯爷说了,这户人家还就需要一个空鹂一样的媳妇才成,这赶巧了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不是?”空蝉装无辜,那样一个恶心的,她才不想沾手:“我总不能为了妹妹们的事情,请小侯爷出面吧?”
连雪嘟起嘴:“大哥很忙的,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可以拿去给大哥添麻烦?”顺带不满的看着柳空鸾,大嫂还没来之前她就旁敲侧击的处处提及大哥,那点小心思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虽然穿着打扮不错,却一副瘦巴巴皮包骨头的样子,要是叫大哥看见了,没准会吓着。
贺应怜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空鸾身上,她已经从丫鬟那里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这个柳家姑娘一直以来都对表哥有些心思,她又是柳氏的妹妹,若是要选固宠的贵妾,自然是娘家妹妹合适,她们两个对付一个,自己岂不是更加没机会了?
“表嫂,柳家不是还处在孝期里?这个时候,能穿的这样……”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柳空鸾,局促不安的搅动着衣角:“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了柳空鸾身上,柳家还在守孝,衣着打扮上自然需要避讳,就连柳空蝉,那是宣明帝明确下旨不需守孝三年的,过了头三天新婚期,见过了皇后之后,回来也尽量的穿上一些素净的衣裳,就像此刻,一件高领子的雨过天青滚象牙白宽边的襦裙,一件烟淡紫浅色褙子,连个绣花都不见,干净素雅,其他姐妹包括何氏在内,无一不是素色干净的衣裳,头上戴的首饰也只见银饰和珍珠,不见其他颜色。
唯独柳空鸾身上穿了一件月白渐变桃红的裙子,头上戴着赤金嵌宝簪子,脸上很仔细地上了妆,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憔悴的脸色,但是这一身打扮,无疑是孝期所绝对不允许的。
一时间,不仅何氏变了脸色,柳空鸾自己也慌了,手足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裙子,咬住嘴唇。
孝道两字分量沉重,就算柳空鸾是个被宠坏了的,也明白一旦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自己就算毁了,不禁怨怒的看向同来的几人,自己忘了这回事,她们看见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提醒?
她这却是错怪别人了,柳空鸾的到来本来就出乎了别人的预料,众人早就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有些乱了心神,带她们姐妹一起来的何氏本来就心神不宁,没注意,柳空鹂如今见了柳空鸾就翻白眼,哪里会去管她身上穿的什么衣裳,至于空蝶几人,那都是空蝉使人请来的,没跟她们一道过来,自然没机会提醒。
何氏几乎控制不住的冲上去挠花了那张脸,都是她们母女两个,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难堪!被柳光彦逼着带两个庶女进侯府不说,还被一下子逼到了这样尴尬境地!
连云赶紧起身岔开:“还是赶紧去换件衣裳吧?这幸好是我们看见了,都是自己人,也不会说出去,要是被别人瞧见事情就闹大了。”
空蝉摆摆手:“带柳姑娘去换衣裳。”
侍墨赶紧答应一声,态度不错的走上来:“姑娘请随奴婢来。”
柳空鸾咬着嘴唇跟着出去,在侯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丑,心里恨极了空蝉和贺应怜,同时暗自庆幸,幸好小侯爷不在这里,要不然说不定会误会她是一个不守孝道的人。
贺应怜目光闪烁,忽然起身:“表嫂的衣裳都不大适合,我看还是穿我的吧?”
柳空蝉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出嫁前赶制出来的,婆家是侯府这样的显赫人家,自然是极尽精美华丽,她又不需要守孝,不说颜色,光是花纹上就极尽繁复精美,根本就不适合柳空鸾这个守孝之人。
连雪还太小,衣服不合适,连云没吭声,贺应怜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
“表妹有心了,如此,便多谢表妹了。”空蝉对着侍墨点点头,后者立刻会意过来,跟着在贺应怜身后出去了。
“二婶不必担心。”空蝉搂着柳空濛,对着何氏微笑:“空鹂的婚事我放在心上了,定然给她找一个合适的,至于空鸾,她这性子我是没法子了,二婶也别老是由着她,惯的这性子越发的猖狂了,说到底温姨娘只是个姨娘,就算得宠,难道还能越过了二婶去?这些年你一味的受委屈,难道就有好日子过了?”
说的何氏不禁悲从中来,她也是庶女的出身在家里收到嫡母打压,本以为出嫁之后成为当家主母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所嫁非人,婚后的日子比起以前还不如,不但夫君无情无义,宠妾仗势欺人,就连庶女都能压到她头上来。
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本来是不愿意来丢脸的,可是柳光彦逼迫,她不敢不从。
“二婶,俗话说得好,母以子贵。只要二婶好生好生养大了空明,他长大了有了出息,难道还会不好好孝敬二婶?孰是孰非的,孩子可看的清楚呢,二叔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会不为儿子考虑一些。”空蝉不紧不慢的说着,悄悄地点醒了何氏,妾室算什么,庶女算什么,柳光彦就只有一个儿子,将来少不了指望儿子的,只要她把儿子牢牢地把握在手里,哪里需要担心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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