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恕罪。”一如他抱怨后的每一个早晨,铁建安一板一眼回答道。
雷晃忍不住笑了:“罢了。那毒尊情况如何?昨夜没什么动静吧?”
“在帐篷外锁着,公子待太阳出来,雾气散了去看看,免得受凉。”
雷晃点了点头,捧着那碗苦涩药汁,默默吞了下去,又等了一刻钟,阳光已经灿烂,他随穿上狐裘外衣,搀扶着铁建安,走了出去。
他发现,原来今日早晨,这里最痛苦的并非他。萧无凌侧卧于燃尽的篝火旁,浑身发抖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青紫。
雷晃大惊,上前为其把脉道:“毒尊,你怎么了?”
搂着双臂不住发抖的萧无凌睁眼含笑看他,却并不答话。
“可是中毒?”
“听说久病成医……雷、雷大人,何不专心把脉?”萧无凌说话时牙齿不停磕碰,似乎冷到了心底。
雷晃转身对铁建安说:“去,先把帐篷里我那毡皮毯子拿出来。”
待铁建安应声而去后,他方又专心诊断。
过了一会儿,他已经微微皱眉。
“毒尊,你体内的子母金蛊是何人植入?”说话之间,雷晃已将毯子从铁建安手里接了过来,给萧无凌裹上。
萧无凌似乎好转了一些,闭着眼睛喘气:“我自己。”
“你自己?”
“是啊,就是我自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雷晃诧异。“子蛊母蛊永不分离,离母蛊一百步即如生离死别,离母蛊一日则子蛊便要穿肠而出。你武功高强,又怎么会把这样的邪物心甘情愿的吞下?难道是你们无量教的规矩?”
萧方艰难抬眼瞥他,笑道:“雷大人,怎么,你还没看出,这母蛊在何人手中?”
雷晃细细一算,更为诧异:“难道是沈灏?你、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萧方在毯子紧紧缩成一团。
“人都说,子蛊受制于母蛊,母蛊为利器,子蛊为驱使。然而若为人所用,母蛊又何尝不会受制于子蛊?服用母蛊之人,必定会处处受限。最终倒成了真正的傀儡驱使。”
雷晃因这段颠覆常理,别有图谋的阴邪话语皱了眉头。
“那沈灏服下了母蛊?”
“哈。”萧方突然笑了,摇头叹气无奈道,“这就是我整盘计划最失利之处。沈灏没有服用母蛊。所以受苦受难的,自然只有我。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也不用担心……”他突然截了话头。
萧方顿了顿又道:“自然,雷大人,您心里是明镜一般,若再过个把时辰,我还不能回到沈灏身旁,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还疑惑你为何会如此顺服被拘,原来你早有预谋。”雷晃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只是你这样的魔头,捉住便是,死活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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