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林郁虹大吼。「郁虹,吉时快到了,你快去准备,要拜堂了。」林老夫人神色自若地说。她的冷静有别于林郁虹的慌乱。仆役一看到她来,才吁了口气。「给我钥匙,马上给我!」林郁虹对林老夫人的叫唤置若罔闻,他赤红着眼怒声大叫。林郁虹从未违逆过林老夫人的意思,她的脸色也一下子冷若寒霜,「林郁虹,我要你马上去拜堂,你到底听见了没?」林郁虹干脆把仆役推到墙边,手探入他手袖里搜;搜出钥匙后,他抖着手将钥匙插入,门一打开,他马上冲入。他见到香雅思正躺在柴房肮脏的地板上,他蜷曲着身子,手心里还拿着那只黑戒指,就像在亲吻那个戒指一样,林郁虹气喘吁吁的轻唤:「雅思,你哭累了,所以睡着了吗?」见香雅思没有反应,林郁虹怕得全身颤抖。林老夫人踏进了柴房,以冷漠的口气说:「早上我来看过,他早死了,郁虹,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你快去完成婚事吧。」林郁虹发出惨叫:「不!不会的!雅思不可能会弃我而去,就算全世间的离我而去,雅思也一定会留在我身边。」他抱着香雅思,香雅思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证明他早已死去多时,林郁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单手掩面,泪水不断的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他没有哭出声音,但是他伤心欲绝的神情足以令人动容。「雅思,对不起!郁哥哥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的,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知道就算我当乞丐,你也一样会跟着我,永远也不会变心;但是我能吃苦,你的身体这么虚弱,我怎么舍得让你跟我一起吃苦,然后看你被人作践、嘲骂;我能接受别人家万般的凌虐我,但我不能接受你被人家欺侮。我爱你,雅思,我真的很爱你,我爱你的心一生一世不会变,失去了你,我的人生就什么也没有。」林老夫人再也听不下去,她难得地对林郁虹动怒,「林郁虹!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去拜堂,你若没去拜堂,这一辈子休想拿到林家的一毛钱。」林郁虹紧抱着香雅思的尸体,他一直亲吻他冰冷的唇,泪水跟浓浓的爱意落在香雅思再也不会说话的唇上。他抱着香雅思的尸体站起来,声音虽然嘶哑,但却充满了怨恨,他心里的怨恨只是一直压抑着,并不是没有。「妳再也控制不了我,以前你拿雅思来威胁我,但是现在没有了雅思,妳控制不了我了;林家的财产、权势,原本就是我为了要让雅思过更好的生活才会去争取的,现今没有雅思,我要那些干什么!雅思死了,所有的一切再也没有意义!」「你疯了!你为了香雅思这个下贱的男人,就什么也不要了?」林郁虹忿忿地说:「雅思从来不下贱,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高贵、最善良、最可爱的人,他也是我最心爱的人,妳再怎么有权势,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林老夫人气得怒火攻心,从来没有人敢不顺从她的心意,更没人敢当众反驳她。林老夫人比着门,「你要是敢踏出林家大门,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郁虹,我能成就你,照样也能毁掉。」林郁虹就像没有听见这些话一样,他握住香雅思拿着黑戒的手不断的亲吻,一想到香雅思死前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间破柴房内、吻着这个黑戒,他一定以为自己不爱他,因为痛苦悲伤而死,思及此,林郁虹的心快裂成两半,更多的泪水落下。「对不起,雅思,我……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下一刻林郁虹忽然倒地,跟香雅思一样的暴毙而死。又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地位仅次老夫人的林郁虹,林郁虹还是今天的新郎倌,他也死得这么古怪。仆役吓得直打哆嗦,总觉得这间柴房阴气逼人。林老夫人先是震惊,她随即冷笑,「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今天死在这里算你运气好,若是你没死,还有更多苦头等着你。」她下令道:「把柴房锁起来,既然你们这么相爱,就让你们做对死鸳鸯,等我事情处理完,再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对同命人,然后我一个骨灰洒东海,一个骨灰洒在西山,让你们就算死了,也无法在一起;到时再看究竟是我赢了,还是你们这两个混帐胜了?想跟我作对,门儿都没有!」林老夫人踏出柴房,现下唯一要处理的就是亲事,她不可能退婚得罪陈家,更不可能把林家酒业结合水道的计划放弃,毕竟林家光是靠酒业,是繁荣不了多久的,但是现今林郁虹死了,该怎么办才好?她心念一动,林郁虹既然不能继承林家的家业,是他没有福气,她势必得从那些不成材的子孙中挑一个出来接掌;现下看来,也只有第四房的爵然还算可以,虽然他生性阴险好色,但是也算是这些子孙内最有头脑的,虽与林郁虹的资质相差太多,但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反正,陈小姐根本没有看过林郁虹,就算看过,她一个晚上都蒙着盖头,也不知道是谁跟她拜堂,等到夜晚洞房,再叫爵然把灯吹熄;明日一早,生米煮成熟饭,陈小姐也只好作罢,难不成她会把连自己丈夫也不认得,白白被人得了便宜的丑事宣扬出去吗?一拿定主意,林老夫人冷冷地道:「把爵然少爷叫来这里,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仆役立刻领命去做。----------一大群男子,长得不是清新美丽,就是美艳撩人,没称上美艳撩人的,是能称得上可爱甜美,要不然就是灵气逼人,就算这些形容词全都构不着,必然也是玉树临风,器宇不凡。这么一大群教人眼睛都睁不开的美男子一走进林家,让喜筵上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直盯着他们看。一名个子极矮的少年,他长得灵气可爱,但是他一看身边的男人向一旁的姑娘笑,他的脸色一沉,竟变得相当恶狠可怕,狠狠地扭住身边男人的手臂。「姓谈的,谁教你随便勾引别人,小心我放蛊整死你!」那十分英俊的男人手拿扇子,滑头的笑道:「我只是礼貌性的回以一笑而已,更何况我有魅力,不是就证明你的眼光好吗?灵,更何况你不是自夸自己是全世间最美的,我怎么可能舍弃你这个最美的,去要那些庸脂俗粉,你觉后我可能这么笨吗?」高逸灵冷哼一声:「算你会说话!」高逸灵不像带队的白发男人般冰冷严肃,他马上就拍桌大吼:「喂,我们这一群人全都是来找香雅思的,香雅思快出来。」随即,他拍头大叫:「不对!照时间算来,香雅思应该死掉了,所以不能叫他出来,那叫那个林郁虹出来好了,耶,也不行,他如果是真心的爱着香雅思,现在应该也死了,所以也不能叫他出来;总而言之,叫这里的当家出来,本大爷有事要问,他们两人的尸体放在哪里?」若不是高逸灵长得这么可爱,说话也挺有趣的,一举一动惹人怜爱,要不然今天是林郁虹的大好日子,他在这里咒人家死的,可是会被人乱棒给打出去的。「林郁虹已经跟陈小姐进洞房了。」有人说出现在的状况。那人才刚说完,高逸灵就已经哇哇大叫:「怎么可能?连谈天衍这个没血没泪、欺骗我感情的混蛋都爱上了我,那可见神子算得多准,怎么可能林郁虹会跟别的姑娘成亲,其中一定大有问题。」站在高逸灵身边的谈天衍翻了翻白眼,自知他曾经欺骗高逸灵的感情,那段没血没泪的过去会被高逸灵念一辈子,而他也只能忍耐了;不过能得到这么可爱的高逸灵,就算被他三不五时的念一下,他倒觉得十分值得,甚至有时还乐在其中呢。带头的白发男人是苗疆的药师,他说话的语调满是寒意:「香雅思死了,林郁虹不可能有心情成亲的,雅思十分坚信林郁虹爱着他。」白发男人的肩头微微一动,他肩上的黑貂就落下地来,「去找香雅思。」「喂喂喂……」叫了好几声,苗疆药师素飞言的身边窜出了一名奇俊的黑衣男子。苗疆药师白发白衣,他却是黑发黑衣,两人互为对比。黑衣男子的语气颇为不满:「我蛊毒可是天下第一,怎么不找我办事?老是用你的蛊毒,既耗体力又伤身,如此一来,晚上你又没心情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孤枕难眠啊?」闻言,素飞立浓眉往上扬,那黑衣男子虽然住嘴了,但目光满是无可奈何的宠溺,他一个弹指,一个黑点在地面上迅速爬行,那速度之快,平常人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到。「我叫尸蛊去找,有尸体的地方上就会找到,嗯,找到了,在后院的柴房,跟着我走!」高逸灵拉着谈天衍,叫道:「他们走那边,我们去闹洞房,我觉得里面一定有问题,哈哈,我最喜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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