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见他数人离开,不由心平如镜。室内只剩宇文士及、虞世南、唐俭、尉迟敬德、段志玄、程知节、秦琼、皇后与淑妃。数人面容安详,并无惊惶。
世民刚欲说时,安元寿推开房门,笑盈盈地对世民说道:“陛下!我康三叔已经在城外了!”
世民不由站起身来,而长孙皇后与淑妃樱儿也站了起来,安元寿说道:“陛下把他们人人送走,却把我三叔诏来中原,意欲何为呢?难道您想和我家康三叔老兄弟俩想死一块吗?还是赶紧命人把我三叔送去岭南冯昂好不好?或者大家都去投靠岭南的冯昂可好呀?!微臣立刻为陛下安排快马快舟,只要别往北面去,哪个方向应该都是顺路的!”
世民微笑道:“亏你能想得出来啊!我去岭南冯昂那里,赶着吃今年最新鲜的早稻吗?巴巴地拖家带口,满长安城的百姓一起出,那真成了黄河岸边的蝗虫,怎么就杀进岭南了。”
长孙无忌看了世民一眼,妹夫,您真没什么好说的。大难临头了,只会跟胡人领耍嘴皮子。李世民自称是蝗虫,那其他人是什么个玩意儿呢?
这岭南的冯昂是隋唐时期大臣高凉太守冯宝与谯国夫人冼夫人之孙,石龙太守冯仆之子。冯昂虽然归附唐朝,但毕竟属于附属国,岭南二十州由冯昂所属,又与地方上的谈殿等人有争斗,从武德五年归附李唐之后,居然再也没有入朝表旌。
所以,李世民差点被安元寿气乐了。投靠一个根本不熟悉、也可能不应该的头领,可能会酿大祸!
李世民一旦归附冯昂,突厥大有逼迫冯昂交出李世民的可能,本来是俩国交战,硬生生变成三国交战,再说李世民对冯昂素来甚无交情,李世民分心北方,哪有南下之意。
安元寿说道:“微臣也为陛下着想!”
世民请诸人离开,独留安元寿一人,而皇后与樱儿离开之时,安元寿嘘了一声对俩位娘娘说道:“淑妃娘娘,真看不出来呀,早先,臣一直很佩服娘娘,今天一见,才知道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之间差了一个江山那么远啊!”诸人无不微笑。安大公子什么不能说就偏说什么,也不知道得罪人!得罪了皇后,顶多是失言。但是得罪了淑妃樱儿,那么可能就是失人了!
淑妃樱儿微笑道:“安大公子,您真能说话,何不由公子舌战胡人,兵退草原呢?”
安元寿呵呵一笑,说道:“娘娘慧眼识珠,小臣一定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效犬马之力!”
淑妃樱儿笑道:“安大公子知道我最在意谁哒!”安元寿心想:这个女人,除了天底下只有她男人最大。还能有谁?这就不用说了!其他人么,无非就是爱屋及屋了。
长孙皇后认真地对安元寿说道:“元寿,你康三叔,也就是我康崇哥哥,这个时候来中原干什么?你干嘛多言呢?我一个担心不够,还要担心另一个!”
安元寿笑道:“哦,还不是长安城人太少,请我三叔回来合计合计呢?再说,皇后娘娘平素担心我们朝中一大家子,恐怕哪里只有陛下和我康三叔呢?娘娘只要别忘了我小臣安元寿,元寿就太谢谢您嘞!”
诸人又都笑了,也就安康俩家鬼点子有海那么大,嘴巴抹了椴花蜜一般甜,全长安最也找不到他这号胡人领。难道这次畏难又要靠他们安康俩家不成?
安元寿对世民说道:“我康三叔来信给我。没别的要求,立刻交换不老楼的青舟和邓敏两位姑娘给我们安康两家,其他都好说!”
世民说道:“交换还是交还?”
安元寿说道:“安康俩家当然想请陛下交还啦,但是陛下眼下可能只能交换了!”
世民说道:“什么都能交换,但是邓敏交还不了!”
安元寿好笑道:“陛下喜欢邓敏那小孩子?”
世民点头说道:“国难当头,朕希望不老楼的孩子能为朕挺身而出了!”
安元寿转了转眼睛,说道:“不老楼的孩子出身低微,恐怕颉利可汗看不上的!”
世民说道:“朕当然有办法让她身价百倍!国祸当头,真没办法!”
世民对安元寿说道:“草原突厥的执失思力混入长安城,打算在我长安城打探一番消息,再连夜返回草原突厥大营。幸亏被我们属下擒拿,捉回在东宫。他倒是胆子不小,欺负我国中无人,欺负我长安城无人。元寿,您倒是一同陪朕去见见他!”
安元寿笑道:“我听说执失思力进入长安城已经有半日,陛下对他有半日未见,他以为陛下吓得屁滚尿流,吓得举家南逃了!现在大半夜去提审,明日一早把他脑袋剁下来,扔给颉利可汗当马球踢!呵呵!”
世民怒声而呸:“他又不是个鬼,朕干嘛被他吓死!他不过是来探听虚实,朕晾他半日,先把人手布置好而已!”
安元寿笑道:“我正好很久没见宰鸡了,与陛下一起去耍一番!他是独自来呢,还是带了帮手呢?”
世民说道:“他若是一个人来长安城,我倒真的佩服他呢,他带了俩个属下!”
安元寿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有人要当鸡,有人要当猴了。陛下又耍鸡来又耍猴。我安元寿乐得开心。”
诸人离开去见执失思力。而长孙娘娘与樱儿不能冒冒失失地再去门下省看戏,这里携手而回。
樱儿见长孙娘娘沉默不语,这里低声说道:“娘娘,郑王妃的事,为什么没有跟陛下商量一下,起码也商量一下,再跟大家伙讨论。好像逼着陛下做表态,陛下刚才很不开心!”
长孙娘娘回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淑妃,大家的心目之中,陛下还是那个秦王、还是那个太子,做了皇帝陛下犹胜。这难道真是做帝王,几个人能决定的吗?越是大事,越是要知道的人多,才会有取有舍,才会听到底下不同的意见。不然等事情真闹大了。那真是魏夫子说的,这个天下是秦王的天下,是府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那么陛下的周围都还是我们原先秦王府的功臣,又哪里能安天下,治理天下呢?秦王府的人手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再说用人本来就是小事,怎么用人,倒是大事了。但凡大事及到关键之地用人,都不是几个人决定,反而出事了!”
樱儿叹了口气:娘娘太仁德了。恐怕这么仁德的皇后,不是整个秦王府能够周全她的。世民在武德整整九年,就把樱儿带在军营也没拿一百人守护着樱儿。反而是千里之外的长孙娘娘,每天有世民指定的宫人和宫女侍候。里里外外的精兵奇人更是不计其数的保护着皇后娘娘。就因为长孙娘娘真是仁慈地像只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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