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午饭,齐德龙找钱连长借了望远镜,和江山一起再次返回山包附近,远远观察他们布置的网子,然而令江山失望的是,网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猎物。齐德龙或许是觉察到江山的失望,主动开口安慰:“别着急,山哥,这些畜生也会猫冬的,上午不出窝,下午可未必。咱们再等等,实在不行你先回去,我在这盯着。”江山没那么不仗义,两个人冒着严寒,嗑了两个时的瓜子,在脚底下的雪窝子里堆积成两座松散的山,时不时拿起望远镜观察下网的方向。
“山哥,有了!”齐德龙压低声音,语速急切地对江山,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个人赶紧撒开丫子向下网的地方跑去,中途滑倒了也不以为意,爬起来继续奔到王子跟前。网子里正有一只家伙来回翻滚着,发出吱吱的叫声,想要挣脱牢笼的束缚,只是看似简陋的网子,却异常结实,任家伙牙尖嘴利,也不过咬断了一两根细绳。齐德龙哪能给它逃跑的机会,快步冲过去,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家伙四肢绑起来,提溜着它脖子后面的软肉,轻松拿捏。江山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还真是一只狐狸,目测得有个十几斤,尖尖的脑袋,身上的毛以黄色为主,稍微发红,又长又粗的尾巴颜色较深,扑棱扑棱地摆动不停。饶是江山对皮草没什么研究,看这狐狸的毛又浓又亮,他仿佛看见了一条精美的围脖围在陈思思修长的脖子上。
初战告捷,齐德龙也很高兴,本来他也担心抓不到猎物,失了自己的面子,现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得意地对江山:“怎么样,山哥?兄弟这手艺还成吧?”江山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看在陈思思的面子上,也得恭维几句。齐德龙收了网子,连同捕获的狐狸一起装进袋子里,朝另一个下网的地方走去。
这两个饶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第二处陷阱里也有收获,一只深灰色的野兔子成为今的第二个猎物。经过了秋的抓膘,这只兔子又大又肥,光看那一身肉,江山仿佛看到了一锅美味的炖兔子。
江山和齐德龙带着猎物回到特种侦察营,直接去了炊事班,给班长老王孝敬了两盒玉溪烟后,老王乐呵呵地答应了扒皮的差事。要这给狐狸扒皮,可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干不了:先用擀面杖在后脑勺上一敲,最好是敲晕不敲死,在尸体尚有一定温度时剥皮,如果等的时间长了,尸体僵硬了就没法保证皮毛的光泽,而且扒起来也很费劲;扒皮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完整,一旦扒坏了,整张皮就没有价值,因此为了保证皮张的完好性,扒皮时要尽量避免割伤皮张或使皮张上留有残肉;而且像四肢、耳朵、阴茎(齐德龙这次抓的狐狸是一只公的)这些地方器官比较,对行刀的要求更加严格。炊事班老王干了一辈子的厨子,在边境这种地方,地广人稀,经常会有些野物被战士们抓住送到炊事班,这么多年下来,老王的手艺早就练的炉火纯青,是庖丁解牛一点也不夸张。江山和齐德龙就在炊事班的大伙房里看着老王扒皮,老王一刀一刀下去,每一刀都恰到好处,看得这哥俩啧啧称奇,齐德龙更是不要钱地拍着老王的马屁,把他哄得脸上的褶子都少了三分。
炊事班老王心情好,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利索,用了不到一个时,一张完整无缺的狐狸皮就出现在案板上。正常来讲,狐狸扒皮后还需要经过晾干、熟皮、裁制等一系列复杂的工序才能变成一条精美的围脖,但是部队上条件有限,只能完成这扒皮的第一步,然后发加急快递给陈思思寄过去,然后再从帝都找家店完成后面的工序。江山已经在电话里交代了陈思思,在帝都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找个会做皮草的能工巧匠不是难事,而且现在正值寒冬腊月的,刚扒下来的皮再放上冰袋,也不用担心臭了味了。
心情大好的炊事班老王在扒完狐狸皮后,又顺手把兔子皮如法炮制扒了下来,但是这回江山来了个借花献福,把兔子皮送给老王,让他自己做一双兔毛的护膝。要这老王也是x师的传奇人物,早年是在作战部队的,屡立战功,后来年纪大了,身上也有些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暗伤,于是就徒炊事班,在部队上养老了。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腿脚疼痛的,江山虽是借花献福,但是这礼物却送的恰到好处,老王正好用的上,也没跟这两个后生晚辈客气,也就笑纳下来。
但是老王可是厚道人,并没有平白无故受别人好处的习惯,原本江山和齐德龙商量着,把狐狸和兔子炖了,给队里的战友打打牙祭,只是在老王的提议下,这爷仨(老王年龄大,算是长辈)直接就在炊事班把兔子给安排了。倒不是老王气,实在是这点肉不够20个人塞牙缝的。江山和齐德龙自然是从善如流,老王拿出看家本领,炖了一大锅美味的兔肉,江山也偷偷跑回宿舍拿来了自己女朋友给送来的好酒,三个人围在炊事班伙房的圆桌上,美美地搓了一顿,那叫一个舒坦!
按理,今是休息日,陈思思肯定会黏着江山打电话发信息啥的,不过看在即将收到的“爱的礼物”的份上,难得大度一次,给江山放了假,否则江山可没有这么多工夫又是捕猎又是喝酒的。喝着酒,吃着兔子肉,还听着老王口若悬河讲他年轻时候的各种丰功伟绩,颇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气氛。在这个寒冷到令人发指的冬,又是在部队上,这样惬意的日子也就仅此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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