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让孙清买房子,孙清还没这个意愿。
夏芍一听就知道八成是她那新邻居又闹什么幺蛾子了,给她倒了杯水,“坐下来慢慢说。”
孙清接在手里,却没喝,望着夏芍和夏母关切的眼神平复了半天情绪,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就想不通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坏我她能有啥好处?”
“能让咱们孙姐生气,气得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夏芍说。
孙清一愣,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出来时太气了,还真没换衣服。
被她这么一打岔,那股气也泄了不少,孙清这才喝了口水,“对门那两口子不是拿了你家的酸菜吗?他们又拿人家东西了,没拿我家的,拿的斜对门老崔家的。”
说起这个孙清就搞不懂了,“她家是得穷成啥样?老拿人家东西。人家老崔家一条破棉裤,正准备洗呢,看到孩子摔了就暂时放在门口,去扶孩子了。就这么屁大会儿工夫,她也能把那棉裤拎回来,还生怕人找到她头上,塞我家鸡窝后面了。”
按理说一条破棉裤的确没什么好拿的,但这世界上总有些人热衷于捡破烂。
有破烂要捡,没有破烂硬说那是破烂,也要捡。
夏芍前世就见过老两口一个月开一两万,儿女也都出息不用他们补贴,依旧每天捡破烂。老太太晚上甚至连觉都不睡,下半夜两三点拿个手电筒挨个楼道转。
有住户放在外面的东西丢了,一查监控,发现全是她拿的。
而且这老太太的操作很绝,把人废品收购站收好捆成捆的纸壳都偷走了。偷完拿回去连拆都不拆,原封不动又卖回收购站,被人发现,好一顿骂。
而且自己拿了东西,怕人发现就塞孙清家鸡窝后面,这是夺笋啊?
夏芍问孙清:“这事儿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清楚了。”孙清说,“我是啥样人,五年邻居了崔婶子还能不知道。”
那估计还有别的事,只这一件应该不会让孙清下定决心买房。
果然孙清吸了口气,又道:“我还发现最近去我那做衣服的人少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也跟着做,把我给顶了。结果我今天去蔬菜商店买菜,碰到个以前在我那做过的,竟然问我搬哪去了。我才知道她没事就守在大门口,碰到有人找我就跟人家说我搬家了。”
“这人也太损了吧?”夏母实在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
何止是损啊,简直损到家了。
孙清没有工作,就指着给人做衣服赚点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才的门路,为了能把内衣做好没少下功夫。她几句话就把人财路断了,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难怪孙清下定了决心要搬家,再让这人坑下去,她还挣不挣钱了?
到时候别说买房子,她连过日子的钱都要不够了。何况她还怀着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该生了。
“买了也好,好歹是自己的房子,不然你
也得月月交房租。”
夏芍的声音温软、平和,像一股涓涓细流,带着抚平情绪的轻缓,“旁边那三间房主要八百,不过我买的时候只给了七百六,你讲讲价,说不定能讲下来。”
夏芍本准备自己买下来的,也想过到时候要不要租给孙清,两家继续做邻居。
可孙清现在租的那是公房,只要她一直住下去,九几年房产改革,就能拿到房子的产权了。与其让孙清搬过来,几十年后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还不如就住在那。
现在孙清想买了,自然皆大欢喜。正好她手头钱也不够,还准备等明天开了工资再想办法借点。
“七百六?”孙清算了下,感觉还有不少缺口。
但她真是被那个新邻居恶心到了,就怕搬到别的地方,依旧碰到这种极品。与其如此,还不如狠狠心,买夏芍旁边这家,继续和夏芍做邻居,也不用再租房子住了。
见孙清皱眉,夏芍问她:“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正好丝巾全回本了,还赚了不少,马上发工资,她和陈寄北还能有一百,三百块钱绝对能拿出来。
没想到孙清听了却摇头,“不能跟你借,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几年能还上。”
她抬起眼,“这三间房,咱们一起买怎么样?”
“一起买?”夏芍微愕,陈寄北也淡淡撩眸,看了孙清一眼。
孙清点头,“对,一起买。到时候房子一半归你,一半归我,我那一半自己住,你那一半可以租出去。等我攒够你那一半房子钱了,再从你手里买回来。”
越说思路越清晰,“有房租好歹也是个进项,不然你这钱不是压我这了?”
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孙清这脑子是越转越快了,连这种方式都能想出来。
不过先让夏芍收房租,等她攒够了再买回来,这每个月四块多,利润也不少了。
夏芍不禁问她:“我不是让你自己租出去,拿租金还借的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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