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楠楠坐在屋子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颓废不行的脸更加憔悴,头披散着活像一个恶鬼,恶鬼?这个词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伸出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她几乎崩溃着也随着物品跌倒在地上哭着。“母亲!!”
桃浅小跑过来扶着薛楠楠,眼眸中也都是泪水,刚刚听到夫人去世的消息时她是伤心的,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堂堂的相府夫人会如此屈辱而死,而且楠嫔作为夫人的女儿应该知道一切,所以她回来后将听到的都告诉了薛楠楠。
“啊啊啊啊!!”薛楠楠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抽自己的脸,她想让自己冷静,可是她的心和脑子都乱的要命,就像有人再拼命的捶打她的头,有人再拿炙热的烙铁烫着她的心,她不断的扯着,呼喊着。“啊啊啊啊!”
“娘娘,娘娘。”桃浅哭着抱着薛楠楠,她真的看不得自己的小姐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明明进宫才几个月,为什么就会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娘娘,您要冷静,夫人的冤屈没有得到申诉,您要振作起来啊!”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薛楠楠在桃浅怀里安静下来,凌乱的头中露出一张惨白恐怖的脸,一双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桃浅,我想回去送母亲最后一程,你可有什么办法。”
桃浅哭着抱着薛楠楠。“娘娘,按照宫中制度,您是不能回去戴孝的,但是皇上现在很重视俪嫔娘娘,或许让俪嫔娘娘开口求情,放您回去一天。”
薛楠楠愣住,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但还是微微点头。“俪嫔高热退了吗?”
“已经退了。”
薛楠楠慢慢坐正身体,从手腕上脱下一只银色手镯。“你把这个托人送去给俪嫔,她如果还记得儿时的约定,一定会来见我的。”
桃浅哭着扶起薛楠楠坐在椅子上,然后接过手镯退了出去,薛楠楠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伸出手摸着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薛楠楠就这样一点点把头梳好,然后盘了一个简单的髻,起身换上一身素装,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为什么明明晴空万里她却那么冷,为什么这样倒霉和残忍的事要生在自己和母亲身上,那日董婉的话再次响起,是啊…她知道这后宫最大的依靠是谁,想到这里竟然自哀的笑了一下。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薛楠楠以为薛莹莹不会来了,刚想进门就听见门口处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太监提着灯笼出现,身穿青色服饰的薛莹莹出现在门口,看到一身素衣脸色憔悴的薛楠楠后瞬间眼泪噙满眼眶。“姐姐…”
薛楠楠看见薛莹莹真的来了,心中温暖了一下,苦笑着往外走,眼泪已经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两姐妹在院中相互扶住彼此,薛楠楠直接跪在地上。“嫔妾见过俪嫔娘娘。”
薛莹莹拉着薛楠楠让她起来,伸出手抹掉薛楠楠的眼泪,拿出那个手镯为薛楠楠戴好。“儿时约定,此镯为证,他日姐妹有难要互相帮助,妹妹定然记得,也知道姐姐所求何事,夫人的事让人愤恨和惋惜,妹妹这么晚来就是去了皇上那里,姐姐放心去吧,皇上口谕,姐姐可以出宫两日为夫人送行。”
薛楠楠看着薛莹莹满眼泪水的样子,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薛莹莹扶着她安慰,在夜色已经全黑的时候,薛楠楠进了薛家的大门,脱掉斗篷后直奔灵堂,等看到庄严的灵堂和棺木时,她咬着下唇一步步走近,跪在蒲团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薛相和薛鼎锋看见薛楠楠是惊讶的,殷二娘也疑惑,但还是走过去扶着薛楠楠。“楠嫔娘娘…”
薛楠楠知道他们疑惑自己怎么回来了,低着头轻声解释。“是俪嫔求了皇上,所以我才被允许回来两日为母亲送行,只要不戴孝就好。”
殷二娘欣慰的点头,扶着薛楠楠跪在棺木的一侧,自己也跪在了稍微往后的位置,薛楠楠看着自己对面站着的薛相,又看了看跪的有些距离的薛鼎锋,沉默了很久才悠悠开口。“大哥,你不必跪的那么远,你是薛家的长子,可以给母亲守灵。”
薛鼎锋看着薛楠楠,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多了一些沉着冷静。“楠嫔娘娘所言…恐怕微臣不能同意。”
薛楠楠心中清楚,看了看那具棺木后说着。“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太多事情我顾及不到,大哥放心,我不是让你过继给母亲做嫡出长子,只是母亲出殡时还是要有人抱着牌位的,我只是女儿又是妃嫔,那日恐怕不能出去,所以我求求大哥,送我母亲出殡。”
薛鼎锋抿了抿唇,想要开口拒绝可是殷二娘说了话。“锋儿,人生在世只有生死最大,如今夫人安稳下葬是最重要的,那日你就送送夫人吧。”
薛鼎锋点头。“好,我答应楠嫔娘娘。”
薛楠楠双手撑地冲着薛鼎锋重重磕头,那声音在灵堂里有些重,薛鼎锋听后心中一震,赶忙低头回礼。“楠嫔娘娘不必如此,既然俪嫔娘娘已经出手相助,我定没有必要推脱。”
薛楠楠抬起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抬手擦掉眼泪说着。“是我对不住她,当初我鬼迷心窍受了薛亮撺掇,才会想着让他羞辱俪嫔,还请你们不要恨我。”
薛鼎锋不知道薛楠楠说话内容是真是假,只是惊讶这件事还有内幕,薛亮已经被处置,现在还在庄子上苟活,有时间一定要去问清楚,微微点头后薛鼎锋说着。“既然楠嫔娘娘回来了,想来一些事情还是跟你说一下,毕竟多一些人多一些助力,或者还能让你多一些提防。”
薛楠楠听着薛鼎锋将冀望江他们来说的事都说了一遍,还掏出那条项链给她看,薛楠楠几乎爬着到薛鼎锋跟前,双手接过项链握在手中,这样的东西母亲竟然在死前直接咽在了肚子里,想到这里,她的眼眸更多了一些愤怒。“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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