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霄颔,瞧着姜藏月只温润道:“原是如此,这汴京甚是有趣,姜姑娘既然出来了,不妨多走走逛逛。”
他让庭芜提着肉,笑容和善,姜藏月眉目更是清冷了几分。
姜藏月道:“有劳殿下挂心。”
“舒府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纪宴霄温润的模样十分无害:“只是听闻祠堂却半分事情也无,可要去瞧瞧?”
“去。”姜藏月眸子淡淡:“这把火倒是蹊跷。”
两人并行,满初和庭芜只能先行回去,路上庭芜还叹息幽怨:“殿下对我都没这么亲近。”
满初:“”
弹子石长街,人声嘈杂,车水马龙。
“师父为何对舒贵妃府上的事情这般感兴趣。”纪宴霄走在她身侧。
“与奴婢并无关系。”姜藏月淡淡道:“只是殿下也了却一件烦心事。”
“舒贵妃死了,大理寺卿满门抄斩,近日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纪宴霄还是笑:“师父认为,谁会坐上这个位置?”
“如此且看殿下的安排。”姜藏月也看着他:“殿下如今也不逊色任何人,不是么?”
纪宴霄浅笑:“自是师父教导。”
“殿下谦虚了。”姜藏月说道。
纪宴霄瞧着被烧得残破的舒府,上空隐有黑烟袅袅,乌鸦盘旋。
“谁坐在这个位置都无妨。”纪宴霄步履轻盈,白衣乌,像是悲悯众生的菩萨像:“汴京这么大,总会生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晚些,姜藏月回了屋,处理了琐事,便拿出带着诡异花纹的皮鼓焚于火烛间。
“师父,舒府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满初有些心疼,她瞧着师父的身影却是更加清冷削瘦了,如薄薄纸张一般,似一阵风就能刮倒。
“知道。”待手中鼓烧了个干净,她找了白瓷罐将其装好,且等有风的日子便葬了。
被禁锢这么多年,也该还了兄姊自由。
如今不过是开始罢了。
翌日,姜藏月还在做事之时,和喜宫来了人,才笑看她道:“姜姑娘,贵嫔娘娘听闻你照顾舒贵妃有孕时很是得心应手,让你每日抽一个时辰前去和喜宫帮衬帮衬。”
庭芜撅起摘花的腚瞬间收了回去,拧眉不高兴了:“我说这位嬷嬷,姜姑娘是安乐殿的女使。”
那嬷嬷一甩手帕油盐不进:“老奴也是知道,只不过贵嫔娘娘硬是要姜姑娘去和喜宫,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庭芜帕子一甩骂骂咧咧:“谁不知道越贵嫔和舒贵妃不和,眼下舒贵妃薨了,贵嫔该不是想着如何折磨别人吧?”
“这说笑了。”老嬷嬷先是笑着,结果被喷了一脸口水跟着脸色也板起来:“贵嫔娘娘只是借用姜姑娘一个时辰。”
庭芜更加不耐烦了,瞪眼叉腰:“要借用姜女使,可曾经过殿下同意了?”
实际他也知道,殿下如今还没办法跟宫里这些得宠的女人抗衡,纵使为大皇子办事,那也需要时间斩头露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嬷嬷只管传话离去。
庭芜更是骂骂咧咧了:“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说不准把人弄了去打残了打死了,心肝儿黑着呢。
姜藏月只片刻淡淡道:“无事。”
“姜姑娘,那越贵嫔能跟舒贵妃抗衡这么多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庭芜试图苦口婆心劝她。
“不过一个时辰。”姜藏月嗓音淡淡:“她也许会死在我前面。”
“”庭芜觉得有点冷,讪笑:“姜姑娘真爱开玩笑。”
姜藏月沉默片刻。
终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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