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尚仪的身影消失在游廊转角,沈韫珠默默收回了视线,一转眸便瞧见姚秀女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韫珠心下觉得好笑,没忍住低哂出声,登时惹得姚秀女柳眉倒竖。
沈韫珠敛去笑意,对趾高气昂的姚秀女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朝窗边走去。
因着有个淑妃堂姐的缘故,姚秀女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哪里受得了被这样无视。
只听姚秀女在沈韫珠背后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讥讽道:
“还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呢,见了人也不知道问安,半点儿规矩都不懂。”
自从那日在殿选上打过照面,姚秀女便对沈韫珠心生忌惮。之后明里暗里打过几回机锋,姚秀女竟半点儿没能占着上风,于是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姚姐姐说笑了,你我皆是秀女,何来谁要向谁请安一说?”
沈韫珠闻声顿住步子,微微侧身,水润的桃花眸里盛着明晃晃的笑意。
“还是姚姐姐觉着,自个儿已经是贵妃娘娘了?”
淑妃之上,便是贵妃。
姚家已有淑妃,却还要在选秀中再送一名族女进宫。姚秀女会甘愿做个陪衬么,亦或者早就盘算着取而代之。
“你!”
被沈韫珠三言两语点破心思,姚秀女气得杏眼圆睁,染了金凤花的指甲差点儿要戳到沈韫珠鼻尖。
沈韫珠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眸中笑意更深,语气好似极为无辜。
“妹妹可是说错什么了?竟惹得姚姐姐这般恼怒,实在是妹妹的不是。”
话音刚落,南窗下坐着的丹裙秀女倏然闷笑了一声。
姚秀女猛地转头,刚要怒斥出口,却在看清笑之人后生生咽了回去。
姚秀女瞪了那笑的女子一眼,脸色难看地甩了甩衣袖,仿佛只能隐忍不。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便都偃旗息鼓,匆匆离去。
南窗下,身着丹纱间色裙的秀女打量着沈韫珠,眉眼略弯地笑问道:
“你便是苏家小姐?我瞧你倒是眼生。”
见那名丹裙秀女主动搭话,沈韫珠礼貌地欠了欠身,行至案几对面落座。
“因着家慈早逝,我平日里只随吃斋念佛的祖母住着,故而少与京中的夫人小姐们来往。”
沈韫珠微垂眼睫,缓缓道出早已编造好的身世,语气略显低沉。
明亮澄黄的茶汤从壶口儿倾泻而出,描金白瓷杯底的莲花纹样伴着热气在眼前浮动。画柳跪坐在一旁,适时替沈韫珠斟上一杯热茶。
“原来如此。”
隔着层清浅缭绕的水雾,方岚顿感歉意,望向沈韫珠的目光中流露出惋惜之色,又忙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我名唤方岚,父亲是安国公。”
闻知方岚的家世,沈韫珠怔了一下,而后轻笑着摇头,说:
“难怪。”
出身安国公府,那不就是大周皇帝的外家表妹吗?
怪道连姚秀女在她面前都要忍气吞声。
先是淑妃族妹,又是太后侄女,此次入选的秀女里面可谓是藏龙卧虎。
沈韫珠暗自隐去眸中的玩味,又听得方岚在对面低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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