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6之山会杀人。
雪花在风中翻转飞舞,6之山丢下剑,默不作声地朝着苏祈春走来,站在苏祈春的身前,等着她的话。
可苏祈春越是看着他就越不知道要说什么。
尤其是他的脸,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依然可以这么平静。
她的山哥哥是这样的吗?
她好像真的不了解6之山。
苏祈春别过眼,从6之山身旁走过,脚上冻得很痛。
6之山感受到苏祈春从他身旁走过时衣料摩擦时的响动,以及铃铛轻轻摇晃的声响。他沉默了一瞬,转过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
马车已被那伙蒙面人毁掉,家仆早就带着昏迷的苏川柏回了苏家。
6之山和苏祈春只能走回去。
路途遥远,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嘎吱响,苏祈春一双小脚越走越冷,起初她走得很快,生怕6之山跟上来。
后来,她越走越慢,可6之山也一直没追上她。
她都要以为6之山离开了,可她回头看时,她又现,6之山就在后面。
她停下时,他好像也有感应了一般停下。
树叶随风纷飞,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连高高的梧桐树上的叶子也要相依相偎才能取暖。
苏祈春一瘸一拐地走,直到昏暗的影子罩住她小小的人儿。
她伸手,拂去6之山浓黑眉毛上的雪。
6之山动了动,像在看她。
她回望着他,久久地不说话。
6之山口中呼出白白的雾气,他寻到她的手,小心地展开,带着内力的手心温热,一点点暖着她的手,她于一团温暖中分辨着6之山的字。
“对不起。”
苏祈春紧咬着牙,才堪堪止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苦涩。
山哥哥没有对不起她,是她不该意气用事,是她先伤了山哥哥。
苏祈春摇摇头,声音很低,“才没有。”
6之山又写:“吓到你了么?”
苏祈春盯着那几个字想了很久,低下头,道:“没有,我知道山哥哥是为了保护我。”
是那些人先要杀她的,山哥哥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她不该怪山哥哥的。
“对不起。”6之山手指在她的手心画着一撇一捺。
苏祈春皱眉,更认真地摇了摇头,“怎么又道歉?”
风雪在6之山脸上冷冻结冰,他将苏祈春往里拉了拉,替她挡着风,“以后我不会杀人了。”
苏祈春的眼泪在黑夜里无声地流着。
“山哥哥。”苏祈春抓住6之山写字的手,声音委屈可怜,“我们回家。”
“不许再说对不起。”苏祈春想了想,又道。
6之山的眉间像被风吹皱。
苏祈春踮起脚尖,认真地抚平它,笑着说:“山哥哥,纤纤不怪你,只是纤纤刚刚被吓到了,那些蒙面人好可怕,还好他们都被山哥哥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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