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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靖康变君臣几多难 第一百零章 北国路茫茫（第1页）

金军封了楚帝张邦昌，又闻康王正聚大军意欲断其归路，于便命快劫掠汴京，而师。

番下令，令城中百姓再遭劫难，原本城中百姓便水深热。当初城破时由于金兵索要金银绢帛，朝廷中便大肆搜刮一番，无数百姓家财尽散。又值隆冬，连降大，城中百姓饥寒交迫，大街小巷，饿死冻死四处可见。众饥饿，又无以食，便四处寻觅猫鼠食，更甚者饥饿难耐下，便取街巷中冻饿致死吃。又如鼓皮、马甲、皮筒类也全数煎煮吃尽，就连城中花叶、树皮、浮萍、蔓草类，都被拿充食。而些况，并非只出现在升斗小民家中，便那些士夫豪右家也皆如此。

朝中因拿出金军所索取金银，便开官仓，命在内城增设数十处米场，命城中众以金帛换米，便连女子裙钗等物也可。可惜负责换米本无力控制各处军士，那些散兵游勇齐集于米场外，见百姓前换米，便群起抢夺，若予，便动手殴打，使得百姓非但未能换米解饥饿苦，反因前而被军士殴打抢夺以致死伤者甚众。

朝廷见实在混乱，恐民心更变，于下令米场许军籴买，又命男子妇分赴场，总算才将势稳定，百姓勉强可以换得少量米粮以度。

城中如此惨状，而吏部尚书王时雍、开封府尹徐秉哲以百姓念，反而愈加献媚于金，命城中百姓五家保，互相监督，但寻得稍姿妇女，便送往金营。及至，城中实在难寻姿妇女，便命各处将本蓬头垢面、尽显病态女子涂脂抹，乔装打扮，也送入金营。一时间，弄得汴京城内怨声载道，民聊生。

张邦昌在朝中也听闻城中惨状，于心忍，于写书出往金营，乞求免除金军所求犒军资，书曰：“比以冒膺缛礼，愿展谢悰，虽沥贡于忱辞，终未孚于台表，退思感悚，岂易敷陈载惟草昧初，实轸阽危虑；民志未定，故未以得其心。事绪实棼，念将何以息其动昨奉台令，取索金银表段，以充犒军。伏自入城以，讲民间，实颇罄竭，悉输纳。嗣位初，朝廷祗畏；戒谕官吏，罔敢虔仰蒙大恩，敢思报，虽割肌体，岂足论酬念斯民困弊，以其围城久，比屋饿莩者多，每欲抚养，则无资泽以厚其生；欲拯给，则乏米粮以续其命。征催正急，刎缢相寻，若阅消淹，则所存无几。非仁何以守位非民何以守邦坐观转壑忧，啻履冰惧。与夫跼天蹐地莫救于元元，曷若归命投诫仰祈于大造伏望察其恳切，赐以矜容，特宽冒犯诛，诞布蠲除惠。则始终德，遂全亿姓于死亡，报称心，敢惮一身糜溃，期于齿，以答隆恩。”

粘罕与完颜宗望看过书，召张邦昌面议，其乞求，议定七事：一、毁赵氏陵庙；、免取金帛；三、存留楼槽；四、候江宁府修缮毕，三年内迁都；五、金军五内班师；六、以帝称大楚帝，七、借金银犒赏。

粘罕等见汴京城中再也搜刮出什东西，于下令即起身班师。临行时又命金兵入城劫掠，无论法驾，卤薄，车辂，冠，礼器，宫，内侍，倡优，工匠，女童，教坊乐工、乐器，祭器，八宝，九鼎，圭璧，浑天仪，铜，刻漏，古器，景灵宫供器，太清楼秘阁三馆书，天下州府图及官吏、技艺，府库积蓄皆一空。

金兵入城劫掠时，纵焚烧，史书曾记载道“骑桥明达皇家、孟昌龄家、神卫营兰从熙家、五岳观沿烧数千间”，“保康门东瓦子，沿烧街西延宁宫”。“又烧天宁寺、开宝寺，沿烧居民五百余家”。

一番劫难，令原本北宋国都彻底毁坏，数十年仍复旧貌。《揽辔录》中曾记载道：“旧京自城破，创痍复。”

“民间荒残自若。新城内大抵皆墟，至犁田处；旧城内布肆，皆苟活而。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颓毁。”

至此金军搜刮完毕，分两路班师；一路由完颜宗望监押，包括道君皇帝、郑皇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一行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粘罕监押，包括钦宗皇帝、朱皇、太子、宗室及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大臣沿郑州北行。两路马中教坊乐工、技艺工匠等数千，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百姓男女下十万等一同北返。

大军起行，张邦昌用天子仪卫法驾，一身素衣率百官士庶出南薰门，于道路两旁设香案，百官士庶素衣，恭送徽、钦帝北行。

先道君皇帝一行分乘牛车先出，而所随亲王、驸马、宗室等多步行，一路蹒跚，又金兵驱赶于。

钦宗皇帝被迫头戴毡笠，身穿青衣，骑着黑马，金兵随押，一路出城，行至城角，钦宗皇帝望汴京，悲从中，掩面号哭，道旁士庶闻，无肝心摧裂，恸哭失声。

当时著作郎胡处晦作诗《上元行》道：

“上元愁云在九重，哀笳落吹腥风。

六龙驻驿在草莽，孽胡歌舞蒲萄宫。

钗脱钏到编户，竭泽枯鱼充宝赂。

圣主忧民民更忧，骄子媟天天怒。

向艰难传大宝，父谈言似仁庙。

元年月城下盟，未睹名臣继嘉佑。

哀痛今年尘再蒙，冠剑夹道趋辞公。

神龙今在九渊卧，安得屡困蛟蛇中。

朝廷中兴无柱石，薄物细故昭帝力。

毛遂得处囊中，远惭赵氏厮养卒。

今君王归得，倾城歌悲啼。

会山呼间动地，万家香雾烧天衣。

胡儿胡儿莫耽乐，君见夕月常亏东北角。”

金军北归，沿途仍然掳掠口，焚烧房屋，挖坟掘墓，整片河北大地，皆遭荼毒。史书记载道：“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皆被其毒。坟无大小，启掘略遍，郡县一空”、“放兵四掠，东及沂，西至濮、兖，南至陈、蔡、颍，皆被其害。陈、蔡州虽被害，属县焚烧略尽。淮、泗间荡然矣。京城外，坟垅悉遭掘，出尸，取其棺马槽。杀如麻，臭闻数百里。以故大疫，死者过半”

百姓遭此大难，北行两位皇帝也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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