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所以当知道这个情况时,他整个人是懵的,他那会儿还在家里看电视。
他也没什么朋友。
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原因,没有交到朋友。
所以他一直认为,通过这一次,区里应该会重视他,但没有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所以他傻眼了。
而且通知他去那边报到的那位区里干部,言语中全是嫌弃,这让他也挺委屈的,他想:难道自己有什么错吗?也没做错事啊?
可是他忽视了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运转法则,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运转规矩,他这是在破坏规矩。
所以大家是容纳不了他的,即使他再委屈?即使他再有理?在这一刻也变成了没理。况且他本身就没理。
这个事儿一度成为那一批学生当中的传说,大家都在议论:有一个勇士竟然敢当着省长的面,直接让区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下不来台。
当天晚上,当林新儿和朱文下班回家时,朱文就说:“你那个同学真的有点过了!追求进步的心谁都能理解,谁不想进步?但确实不是他那么个方式方法。他的方式方法确实是选择错了!不应该如此;他可以采用其他更好的方法手段,却唯独采用了那种最蠢的方法手段,我觉得很可惜。”
“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吧,这种情况谁知道呢?只有他自己清楚为啥这样干了!之前在党校培训的时候,其实大家对他的意见就挺大的,总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靠谱。对方的行为大家都了解,他貌似一直采用的手段、方式都有点过分。”
当天晚上,张雪松就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林新儿把具体情况描述了一遍之后,张学松立刻说:“这人是有病吧?在别人面前装逼?那不要紧!这他妈可都是重要领导,在他们面前装逼?这不找死吗?我们的所有心事在人家面前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在这种领导面前耍小心思、耍小聪明,就是找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路边故事那一套呢?还以为表现一下被领导看上就能被带走?做梦!我们这个圈子会缺人才吗?什么又叫人才呢?会拍马屁叫人才?会写东西叫人才?我也不晓得琚聪这小子是怎么想的?看着挺聪明的,实际上这么愚蠢。大概率也没有人敢用他了。”
对此,林新儿深表同意,他连连点头,“对啊,大概率没有人敢用他了,这是必然的,很多人估计看到他都得绕道跑了。他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还别说咱这体制内真的什么人都有,以前没有进体制,天天听亲戚朋友听长辈说“体制内的领导干部多么多么的严谨!多么多么的谨小慎微”!现在一看,并非如此呀!也有很多大大咧咧,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在里面。”
张雪松听着林新儿的话,哈哈大笑,“我们省委办公厅秘书处也有一两个xx,做的事那叫一个x。处长不报他们的名字,便去跟踪处长,结果没想到被处长的老婆报警了,派出所直接抓人,让他叫单位来领人,真的是搞笑死了。”
“是啊,之前不是很多人说“领导敢得罪我?我就一天24小时跟着他,他去哪我去哪?看领导会不会害怕”?但事实上这是不懂法的,跟个一次两次可以说巧合,公安也许不会管;但跟的多了,看公安抓不抓?直接可以以“寻衅滋事”抓起来。那基本上就意味着有刑事案底了,说其他的那都是假话,都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
两人好聊了一会,林新儿也得知了其他同学的一些近况。
比如,这些同学当中也有一两个被市里重用,这次转正后,在乡镇担任了副乡镇长。
但严格意义上讲,其实最终的情况和当时引进时承诺的还是有不一样的。
比如说:省组当时说“转正后要安排实职岗位进行锻炼”,但事实上却没几个人安排了实职岗位,因为实职岗位有限。
又比如说当时省组还说了“要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但并没有。
文件能得到执行?才叫政策;得不到执行?那只能是一种文件。
下班后,赵明带着林新儿去参加饭局了。
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赵明也有面子。
甚至司令员都经常邀请赵明去家里吃饭。
武警和政府经常有工作对接。
所以林新儿也经常能看到武警司令的车出现在省行政中心:要么出现在常委楼,要么出现在省长楼,要么出现在政协和人大的高干楼里。
那台“00001”号的武警一号车,就是身份的象征。
刚回到家,赵明的专车就过来了。
龙小武这会儿正坐在驾驶位抽烟,见林新儿下楼,他立马把烟掐灭,然后下车开了车门。
他本想让林新儿坐在后排领导专座,但林新儿坐在了副驾驶,他说:“我们俩就没必要搞得这么生分,你又不是我的驾驶员,我坐在前排还能聊聊天。”
赵明已经提前到包厢内安排了,看样子,今天有贵客。
没想到龙晓武在路上就说:“今天晚上吃饭的就是瞿秘书长。”
这就让林新儿疑惑了:这不刚吃过饭吗?怎么又要请他吃饭呢?这也太勤了,不怕别人多想吗?
龙晓武哈哈大笑:“兄弟,你在政府上班也上了一年多时间了,你怎么不懂啊?关系关系、越走越近嘛!那种平日里躺在联系人列表里,半年不联系一次,有事了再请别人吃饭?那谁帮啊?现在早就过了那种一顿饭能解决一个事的年代了。没有过硬的交情?没有过硬的感情?谁帮啊?现在反腐这么严重,这段时间看抓了多少省部级领导干部呀?”
林新儿发现,身边这些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喜欢说些很有哲理的话。
…
没一会儿,到了吃饭的地点,林新儿发现赵明吃饭总能找到那些比较高档、私密的场所,这些所谓的高档场所,其实也就隐秘了一些。
他也发现,这些所谓的会所做的菜是真难吃!确实难吃!而且贵。
前两天,陪同瞿秘书长和赵明一起吃了个饭,那些菜做的跟闹着玩一样的,美其名曰“会所做法”,别人吃不到;美其名曰“这叫健康”;纯粹就是没做好饭菜。
以前还觉得会所很神秘,其实多吃几次就发现:只不过隐秘了一点,请了个专职厨师,饭菜的价钱高了一些,以此来凸显所谓的高档,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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