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痛苦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安稳下来。整个人昏沉沉,颓废无光。
苏染扶着许锦回到卧室,哄着她平复下来。
许锦两眼呆滞,讷讷问:“小染,这是你新买的房子?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苏染心拧着滴出血:“是。”
许久,苏染才从房间里出来,从兜里掏出两根包在纸巾里的头,拍在桌上:“这是姥姥的头。”
哲也知道自己理亏,低声问:“可不可以我自己直接从她头上取,最好可以抽血。”
“小哲!”景行绷起眉头。
“跟我来。”
苏染火气腾地冒上来。紧紧咬着牙,轻轻打开卧室门:“姥姥我帮你修指甲吧。”
许锦困惑地抬起头,看着哲很眼熟:“小染,门口的人是谁?”
苏染血液直冲头顶:“邻居,待业老师,兼职修脚。我最近长倒刺,跟他学怎么护理指甲。”
苏染找了把剪刀,当着哲的面,给许锦修剪好指甲,把剪掉的碎甲抱进干净的纸里:“师傅,你看这样修剪可以吗?”
哲低着头,轻声:“可以。”
“姥姥,您先休息,我送老师。”
关上卧室门,苏染鄙夷地看着哲:“先生,你是二十二岁,不是两岁。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一个人的喜乐和意愿。其他人也有情绪和感觉。”
“试问,等化验结果出来,确定我姥姥就是你的亲姥姥。先生,你会不会后悔刚刚的无礼。会不会伤心曾经这样对待自己母亲的母亲?”
“再试问,如果姥姥因为你的举动,提前进入失忆、失能状态。你能捐一所医院,就解决掉所有过错,把她治好吗?”
哲语滞,确实是自己太着急了:“抱歉,我只是觉得一切太突然,太巧合。”
苏染不屑地重重哼了一声:“所以,如果她不是你的亲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觉得无所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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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请问你,你想的只是许锦是不是你姥姥,会不会是故意做局骗你。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不管她是谁,她都真的是一位七十岁,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
“先生,因为自己的质疑,就看低别人。我看你不止书白读,更应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现在,请两位离开我的房间。”
哲被怼得哑口无言。年轻的脸涨得通红,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
景行刚要伸手搂着她的腰安慰。
苏染拔开他抬起的胳膊,杏眼圆瞪:“总也请便。”
景行捏着额头。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
静静看着她气得起伏的胸脯,鼓起的小嘴。心疼她又要照顾许锦,又要一个人生闷气,一个人消化突的事情。
只是这会儿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还是给她点时间平息吧。
送走两位先生,苏染就带着许锦回了郊区的家。
待在熟悉的地方,身边是熟悉的人,苏染和宋惠萍悉心的照顾,让许锦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此刻像个普通的老人,老小孩一样开心地吃着切成小块的水果。
忘了昨晚,忘了哲说过的话。
景行一直熬到下午,想着苏染的火气应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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