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退下,他也只是不在景仁宫内停留而已。
如今虽然战事已定,但终究还是乱。楚昭把景仁宫的安危交到他手上,那6循就不可能离开景仁宫一步。他一手接过了景仁宫的巡查,在外面守了数十日,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没放进来。
直到江停雪的病情稳定,楚昭终于在一个无月的夜色里过来。
他穿着常服,身后没带人,来到景仁宫的时候6循是亲自跪迎的。
“王爷。”
“起来吧,不要惊动旁人。”
6循站起来,和楚昭一起沉默着,过了许久,楚昭才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去?”
“王爷为什么不进去?”
楚昭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你啊……”
可说着楚昭的表情很快凝滞下来,他的神色仿佛要融在夜色之中。楚昭伸出手,问:“她这段时间可提起过我?”
6循答得很快:“没有。”
“你看,这就是我不进去的原因。”楚昭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染了很多血,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险些也沾上了江停雪的:“你说一个人求生意志向来很强的人,为什么能如此决绝地从高台上跳下来?她定是失望极了……”
这一次6循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嘴,垂着眼睛说:“王妃问了侧妃之事。”
“是吗?”楚昭自嘲地笑了笑,6循接着说:“臣向她解释过,王妃会理解的。”
楚昭对6循是怎么回答江停雪的并不在意,因为那并不会影响江停雪的判断。他突然说:“你陪我喝点酒吧。”
6循的动作很快,君臣二人就在景仁宫内对夜小酌。宫人们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外面有亲卫守着,夜里实在是安静得很。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臣不知道。”
“你倒是敢说。”楚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笑着说:“今日有人上奏,称王妃身体毁损,不堪皇后之位,若是你听了这话,会如何?”
6循说:“王妃和王爷成婚多年,鹣鲽情深,又有大义,如今王爷大业已成,不应有负深情。”
“薛老将军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你这么直白。”楚昭又喝了一杯酒:“但我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郑氏从龙有功,应当大赏。侧妃于危难中对我伸出援手,可见情深。”
6循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昭,却无法从他平静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说:“这几日有人想来拜访王妃。”
“是郑氏的人?”
“有朝廷命妇,也有侧妃的人。”
“嗯。”楚昭拿着杯子和6循碰了一下,说:“你要将这里守好了,其他的不必担心。”
楚昭最后喝得有点多,连日的疲惫掺杂着酒意将他的意识拖得模糊,他呆呆地仰着头,问6循:“今晚怎么会没有月亮呢?”
“今日是朔日。”
“可是没有月亮我看不见路。”楚昭困扰地看着6循,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爷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楚昭自顾自地问:“看不见路怎么办?”
6循顿了一下,说:“臣送王爷回去。”
“不行!”楚昭猛地一拍桌子,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6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要守好这里!不要忘了!”
最终楚昭还是在景仁宫过了一夜,因为6循不敢让他睡院子里,就让人滕了间厢房出来把尊贵的王爷给送了进去。
第二日他一大早就离开了,江停雪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现在身上有了些力气,嗓子也好了很多,只是人不太精神,即便是给伤口换药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不像是个会哭会笑的活人,倒像是个提线木偶。
6循问了太医会不会有问题,大夫却说这是心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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