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端起酒杯来道:“贤弟,干一杯。瞧瞧郗那厮,气的吹胡子瞪眼。来,干一杯庆贺庆贺。你将他嚣张气焰完全打压下去了。这老小子今晚怕是得要吐血。”
李徽端起酒杯来,谢道韫也端起酒杯来轻声道:“道蕴陪一杯。”
三人喝了一杯,相视而笑。
那边厢,谢安为了让宴席局面缓和,于是命人召了乐师前来奏曲。
一名乐师用古琴弹奏舒缓之曲,在悠扬的琴声之中,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觥筹交错和交流。
郗又喝了几杯,听着曲声,心中一动。起身来走到谢安面前,笑道:“谢公,景兴知道谢公好音律诗词,景兴近日闲暇之时,作的两仿古格律,想献丑于谢公及诸位,为诸位助兴。”
谢安愣了愣,旋即抚掌笑道:“那可太好了,能睹景兴之作,固所愿也,只是不敢请耳。诸位说是不是?”
王彪之王坦之装作没听见,周围众人倒有稀稀拉拉的掌声,避免了完全的尴尬。
郗不以为意,走到琴师身边,那琴师停奏起身让位。郗将杯中酒喝光,将酒杯丢到一旁,长袖一挥,跪坐蒲团之上。但见他细长手指虚按琴弦上方,面露微笑。
“第一,古韵《月重轮行》。”
说罢,郗开始演奏古琴,看的出来,他琴技不俗。琴弦在他手下流淌出舒缓悠扬之音,曲意甚为开阔广大。琴声转折变轻之时,郗开口吟诵。
“天地无穷,人命有终。立功扬名,行之在功。圣贤度量,得为道中。”
众人一片喝彩之声。虽然这一古韵其实写的一般般,但气势广阔,倒也有些味道。
琴音再一变,变得轻快明朗起来。郗演奏的手法也变得繁复起来,这是真正展现出他操琴之技了。曲意如清风流水,繁花月明,令人心情愉悦。
“第二,《短歌行》”郗沉声道。手上演奏不停,口中大声吟诵。
“翩翩春燕。
端集余堂。
阴匿阳显。
节运自常。
厥貌淑美。
玄衣素裳。
归仁服德。
雌雄颉颃。
执志精专。
絜行驯良。
衔土缮巢。
有式宫房。
不规自圆。
无矩而方。”
吟罢,琴音叮咚如急雨,当心一划,如裂帛灿然,郗双手轻按琴弦,琴音骤然而绝。
周围众人彩声如雷,掌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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