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也跟着走进来,关上木门,绕到破旧的蒲席后,如愿找到一张小椅子,然后探出个头,被湿热的御室染得水灵灵的眼睛看向还靠在木门边的人,问:“还愣着做什么?”
宋云遏抬手捂住嘴,也佯装咳了咳,这才慢悠悠走过来,撞上谢玉敲的眼神时,他目光倏的一暗。
谢玉敲没有察觉,她还在笑着道:“这有皂角,我先帮你沐,然后你腰腹的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擦身哎!”
她的手腕忽然被宋云遏攥住,“阿遏,你——”
谢玉敲蓦地抬起头,心头瞬间被宋云遏幽深隐晦的眼神烫了一下。她抿抿唇,似是有些摸不透宋云遏此举的意图,却又不敢开口,只得移开眼,垂眸看着面前的银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等得脖子酸,也没有等来宋云遏的进一步动作。
谢玉敲疑惑地再度抬起头,却见方才还烧着火的人,此刻已经克制般的收回了那些张牙舞爪往外跑的情绪,余下一双晦暗不明的桃花眼。
谢玉敲有一瞬间的失神,又随即感觉到禁锢在手腕上的力量松开,她看着他起身,退后了几步,重新回到木门前。
“你先出去吧。”半天,宋云遏终于开口讲了第一句话,语气却是僵硬莫名,“伤口好很多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快些去洗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的眼神还要晦暗几分,谢玉敲没由来的察觉到一丝危险——
可是,她知道不会的,宋云遏从来都不会伤害她。
她也并非愚钝,看不明白他的某些心思。
或许世间情爱便是如此,简单又复杂,道不明又说不清。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谢玉敲率先脱开,她将掉落在脸颊边的梢别回耳后,终于起身,做了妥协。
推开门,她指尖在木门上敲了敲,又侧过头朝身后的人说:“我就在旁边,你有什么需要,立即喊我。”
谢玉敲很快离开,不多时,隔壁的御室便传来点点声响。
宋云遏抱着手臂,还站在原地,那原本已经闻不真切的、属于姑娘家独有的淡淡香味也很快消散在这狭窄的空间之内。
他一时有些怅然若失,直到隔壁有水声传来,这才抻了抻腿,起身走到水桶旁。
脱掉玄衣外袍的那一瞬,腰侧的伤口被拉扯,又开始隐隐作痛。倒春寒的药效远比他想的要强劲许多,每回一作,伤口处就像有千百只虫蚁在啃食,搅着生疼。
他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便把中衣和里衣一并扔开,低头看了眼已经不成样的绷带。
确切来说,这不是医馆的那种白色绷带,而是谢玉敲外衫上的衣料。
宋云遏微微抖着手揭开,露出仍旧翻着浅浅一层血肉的内里,他动作格外小心,尽量避开了直接碰到伤口。良久,他呼出一口气,这才将绷带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准备先给自己擦身。
这时,御室外有人敲门。
“谁?”他厉声一呼,便听见隔壁的水声也瞬间停了。
“是我。”林空带着笑意的声音落进来,“你俩脑子是不是太久没睡,糊涂了?”
宋云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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