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歇实在好奇,松了松手指,问:“怎么就逮着我偷了呢?”
桎梏一松,空气撕开黏着的喉管猛灌进去,呛得少年大咳特咳。他没咳过来气便下意识起身要跑,却有威压迎头砸下脊背,将他砸得跪地,爬不起来。
少年艰难仰头,乱糟糟后一对眼睛瞪成凶狠形状,瞪着云歇。半点求饶的意思也没有。
“人形没修好,舌头也没长出来吗?”云歇俯视着他,“说话。”
声音轻,威压随之加重,一下将少年膝盖骨揳进地里。再下半寸,就能让他落个脊骨当场对折的死法。
千斤重压缓缓往下沉,昭告着主人为数不多的耐心。少年咬牙扛着嘶声道:“你跟人一样把东西放在袖子口袋里,好拿。”
云歇手一顿,跟着去摸自己袖口。
眉是青送的一盘金元宝自然全拿不了,云歇出门前捡了几个,随手塞进袖子里。此时一摸,确实还能摸着金元宝冷硬硌手的轮廓,沉甸甸坠着。
毋怪能招贼。
云歇不认为是她大意:“好拿就能偷能抢?”
少年龇牙:“这里的东西都能偷能抢,只要你能。”
话未落,嘴上突地一凉,锐物划开骨头的声音刮耳窜入脑壳。不痛,近到毛。少年顿感不妙,头颈动不了,翻着眼珠子往下看。
一截尖尖的东西,从他嘴边掉下去,轻轻巧巧,砸到地上声都没出。
是半颗犬牙。
他的牙。
嚣张龇出利齿的少年傻了,滑稽地漏着风,缓缓、缓缓地包紧嘴牙。
必然的,怪自己睁眼瞎,惹到个这么凶的。少年来不及哀痛,预感到他的脑袋也要像这颗犬牙同个下场,索性眼一闭:“要杀就杀,磨叽什么。”
一静,极具威慑力的目光往他身上扫视。像一柄刀,从他肮脏青紫的脚腕刮到脖子根,狠狠剌掉一层皮般,剌得心肝胆齐颤。
只要不是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在这不渡域里,都算是好死。
少年指甲扣满血泥,边等死边想了百八十种死法,颈背禁锢忽然一轻——山巅倾覆一般的威压,散开却成了阵清风。
少年猛地失力跌趴在地。
“算了,你走。”云歇重新拿纸左看右看,懒得分他余光,“走远点。”
少年半天没回神,这就放过了?
赴死的时候毅然决然,能活了反而浑浑噩噩。少年一下没了刚才的嚣张气,蜷在地上捧起断掉的犬牙,垂头丧耳。
对于一只道行不够的小妖来说,在这龙潭虎穴的不渡域里存活尚且艰难,现在断掉一只利齿,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但没死已经是捡回条命了,这位杀他跟碾死只蚂蚁似的。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这尊煞神,犹是不可置信。耳朵竖起又趴下,趴下又竖起,来来回回,不敢迈脚。
被看得烦,云歇作势抬手打算助人为乐:“另一只牙也不想要了?”
“别……”少年尾巴一夹,拿好断牙,不敢再碰旁边的金元宝,蹒跚爬起就要赶紧跑。
“等等。”
这一声把小妖浑身毛都叫炸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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