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屋太简陋了,小竹不嫌委屈就好。”
李瞻终于忍无可忍了,“怎么回事?”他向小竹吼。
竹梦池已经多次领教这个醋坛子的脾气,忙抱了他的胳膊晃一晃,“阿瞻,昨天……”
“昨天小竹来的住处了,们相谈甚欢。”李小龙说,还加上一句,“对不对,小竹?”他冷冷地抬了眼眸,从眼角处用余光瞥一眼李瞻,有些挑衅的意思。他看起来比李瞻文弱,可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于李瞻,甚至看起来还比李瞻淡定从容得多。
此时,李瞻已经炸毛了,“小竹!”李瞻的目光落了小竹的脸上。他想听她的解释。
“李公子刚好住李源府邸不远的地方……”
“这又和李源有什么关系!”李瞻真急了,“李源已经死了!”
“被李源手下的追,正好遇到……”
“正好?”李瞻看起来有点急躁,不打算让小竹把话说完,“明知那里是李源的住处,为什么还要到那附近去?”
“小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小龙插了进来。为竹梦池辩护,“鼋鸣而鳖应,狐死而兔泣。一个被退了亲的花朝女,和一个不堪任用的汉王世子,感应而发,同病相怜。小竹为什么不能去看看李源?”
这一下,不仅李瞻哑口无言,连竹梦池也是心中一动。
“用之如棋子,弃之如敝帚。身高位,而不能体恤下情,招之即来,喝之即去,全凭自己一时兴起。何尝体谅过别的苦楚。”李小龙看了一眼竹梦池后,又直视着李瞻,毫无惧意,“小竹虚担着一个花朝女之名,尚襁褓就被皇家定亲,成为皇家禁脔,让她错过了多少大好姻缘。眼看及笄,无过而退亲。这仅仅是因为她出身平常,皇家觉得有了更好的选。至于姑娘的名节和终身,根本没替她考虑。小竹心苦们可曾看到?”李小龙的质问,每一个词都掷地有声。他是第一个把竹梦池的困境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竹梦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自己心粗,未必想到这一层。可李小龙说出来,还是让她十分感动。
此时的李瞻,早已面红耳赤,刚才那点气焰也被李小龙一盆冷水泼灭。
他伸手想把小竹揽到自己身边,却看到小竹僵直的立着。脸上前所未有的有些悲伤。李瞻的手垂下了,竟是有些不敢再与小竹轻薄。
“小竹心胸阔大,不予计较。可有的也做得太过。小竹到这里坐坐怎么了?她倒想去某家里坐坐,某邀请过她吗?”李小龙说着话,冷冷的与李瞻擦肩而过,“老板。来碗爆鳝面。”他边走边吆喝了一声。与平日文绉绉的李小龙有些不同。
其实,最近李小龙与以前大不一样了,竹梦池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她没想到,李小龙的发威会是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上为了她竹梦池。
李小龙一抬头,看见呆呆的小竹,“小竹,也来一碗?请!”
竹梦池慌乱地摇着头。又抬头去看旁边的阿瞻。
而李瞻此时竟如傻了一样。
“小竹,对说的那些话,都记得,”李小龙放缓了语气,“改,不委屈自己,不勉强自己,不再吃自己不爱吃的素面了。”
“咳咳咳”竹梦池一口气没接上,“不不,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她慌得糊乱摆手。
“不,明白的意思,”李小龙说,“知道说那些话,是为好。”
“没,没有,是,不是……”竹梦池语无伦次招架不住了。
“知道,要的是一个真字,可以对开诚布公,什么事都不瞒,只要想知道。”李小龙又斜一眼李瞻。
李瞻一下子醒过味儿来,李小龙这是向他挑战,而他不得不应战,“小竹,不是……是……”李瞻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和小竹说话了。
他原本一直想和皇爷爷去说他和小竹的婚事。可如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除了上次被皇爷爷叫去挨骂,平日皇爷爷根本就不见他。
他现的处境,重提婚事谈何容易,多少势力中间纠结难清。自己与汉王的争夺生死未卜。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给不了小竹任何承诺!他也知道,总是不让小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不好。但,就算他告诉了小竹自己就是皇太孙李瞻,小竹会是个什么表示,他却一点把握也没有。竹安节还是他投入的监牢,小竹对此能不能谅解他不知道。早先的退亲又该怎样向小竹解释他也没想好。
凡此种种,总让他觉得现还没有到把一切说破的时候。
“小竹!”李瞻讷讷叫了一声。
“小竹?”李小龙也叫。
竹梦池从李瞻的手上拿走了自己的雨伞。她看了一眼李小龙,又看一眼李瞻,简洁地说:“阿瞻,的粥凉了。”
李瞻突的一下跳起来,飞快的向厨房冲去。
竹梦池笑了,再看一眼李小龙,眼睛里就有了一点抱歉。她走到李小龙对面站定,“谢谢!”她对李小龙说,“谢谢为说话。”
李小龙一笑,“不用谢,只希望给自己留下一点希望,至少让知道的好。”
竹梦池点点头。这种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她依然觉得李小龙十分怪异,但,家到底是站了竹梦池的立场说话。竹梦池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蔡老板板着脸走过来,把一碗暴鳝面“当”的一时放了李小龙面前,又拉着脸走开。
竹梦池瞥了一眼,不知是哪位伙计的手艺,面都糊了。
李小龙倒不计较,伸手抓了筷子。
“等一下!”竹梦池叫了一声。李小龙一抖,手上了筷子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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