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京城外的驿站传来消息,漠北的小可汗,带着明宁郡主,入住了驿站。”
萧璟脚步微顿,蹙眉向禀告的手下。
“怎么人都到了京城外才来报,漠北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
下头人不敢多言,只解释道:“小可汗一路微服隐瞒身份,到了京城外的客栈,才以漠北可汗的身份入住驿站,是以这一路上,咱们并未得到消息。”
一路隐姓埋名的往中原走,路上的确不易被察觉,可中原安插在漠北的探子,是在漠北王庭内的,小可汗人不在漠北,那探子不该察觉不到。
萧璟眉心蹙的厉害,心里隐隐猜出了不对劲。
寒声吩咐道:“彻查咱们在漠北的人手,小可汗入京这样的事都没传回来信儿,那漠北的探子,想必是已经废了十之八九,好生查查,究竟是出了内奸,还是挑去漠北的探子,本就无用。”
护卫低应是,忙叩告退。
萧璟捏了捏烦躁的眉心,往漠北的方向了眼,想起许多年前在漠北的旧事,心思沉了许多。
当年他曾在西北数载,甚至差点死在那里。
关于漠北,是萧璟心里的结。
当年,他险些丧命,边塞关外的雪域荒原,有个穿红衣的小丫头打马救他出了雪坑,后来他醒来,就瞧见了明宁和明宁的父亲。
再之后,他在西北养伤。
他跟随明宁父亲习武,他到西北军民的苦难。
京中皇城锦衣玉食的小少年,第一次成长,就是在西北的血水里。
萧璟立在屋檐良久,望着天边的明月,只觉眼底,又染上了少年时的血色。
许久许久后,方才垂眼压下情绪,恢复成如常温雅模样,踏出东宫殿内,往私宅走去。
好似方才那一瞬周身溢出血色的萧璟,从未存在过。
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轻易就能挂上皮相面具。
此时夜色已经浓重,云乔早已和衣睡下,眼尾的泪都已干涸。
萧璟下了马车往内宅深处走去,远远瞧见立在屋顶的陈护卫,眉心微蹙吩咐道:“去告诉陈晋,今夜不必守夜了,明日,让他回东宫当值。”
话落,径直推开内室的卧房门。
云乔睡意极浅,门栓一响,她就骤然惊醒。
月光从门窗透进内室,云乔借着月光瞧见来人。
月影笼罩下的萧璟,温雅如谪仙人一般。
云乔晃了晃眼,微微愣神。
萧璟缓步走到她跟前,借着月光,也瞧见她神情微愣。
“什么呆呢?嗯?”他手指微曲,伸手刮了刮她鼻头,柔声问道。
衣袖处沾染的墨汁,还染污了他衣裳。
云乔低垂眼帘,没躲他。
目光瞧着他袖口的墨汁,以为他理事到深夜,随口道:“时辰这样晚了,你劳累了一天,何必深夜奔波来此呢。”
她是不想应付他,才随口这样说。
可听在萧璟耳中,这话,却好似是柔情蜜意时的惦记心疼。
萧璟哑声低笑,俯身贴近她道:“傻姑娘,再晚,也要来见你呀。”
他哄人时,蜜语甜言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云乔听着,却身子冷,只觉齿寒。
她微微侧,避开了他的拥抱。
他察觉她仍有几分躲着自己,心下微叹,伸手抚了抚她鬓边软,低时却瞧见了她腕上,一抹红痕。
萧璟眼神微沉,指腹在她腕上红痕上,来回摩挲。
目光低冷微寒,抬起她下颚,低问道:“娇娇儿,这手腕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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