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长贵叔现在是要在伍叔家护好阿梅的,将来有一天,她还要靠阿梅让李昱白兑现三个承诺的呢。
长贵叔不能亲涉险地。
她的小九九自然不能告诉赵煦,因此她说:“你放心,溧阳的粮食我就地了。”
一边走一边放给沿途需要的灾民,剩一些押送回来,快马去,快马回。
但先,她和大桑哥得睡一觉才行。
她睡到了邓婆婆的屋子里。
惊醒时感觉到身边有人躺着,于是伸出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睡得正香的赵煦“”的一声掉在地上才醒来,揉着脑袋大怒:“陈小七,你疯了,你敢踹朕。”
“呃,”小七妹揉了揉脚,“谁教你爬姑娘家的床的?”
赵煦叹着气往床上扑:“你没回来,我都没敢合眼。”
小七妹收回了脚:“行吧,我先警告你啊,第一,这可不是我把你拐上床的;第二,你可别跟其他男的那样搞什么跟我躺一起就是我的人那一套。”
两人同时打了个哈欠,又睡过去了。
但小七妹只睡了一会就醒了,见赵煦睡得正香,也就没有喊醒他,去叫醒了隔壁的大桑哥,又带上了瘦猴子小亮哥和壮汉子铁塔哥,四人骑上马,带着邓婆婆做的白面馒头,悄悄出去了溧阳。
一路走一路看,有的地方受灾不重,有的地方受灾很重。
经过土桥县的时候,地势低洼的土桥县几乎遭了灭顶之灾。
浮尸满地,饿殍遍野。
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四个人在马上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铁塔哥才说:“小大人,我们跟你干了。抢了那里的粮,先送些到这里来。”
“行,”小七妹,“祖师爷慈悲,我一定禀明李昱白李大人,铁塔哥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官。”
而瘦猴子小亮哥很疑惑地说:“仓司大人难道会未卜先知?他曾说土桥米会卖得贵,土桥淹成了这样,比白塘县还惨,米家可不得贵了。”
小七妹顿时一个激灵,赶紧追问:“仓司大人还说哪里了?”
“一个土桥县,一个白塘县,好像还有一个黄池县,其他的真的记不得了,”瘦猴子小亮哥摇头说,“大概一个月前,仓司大人曾将一批用油布包裹的东西寄放在上元仓里,和那几个死了的人说话时我听了这么一嘴。”
他问特塔哥:“哎,铁塔,你当时也在,你听到了么?”
铁塔摇头:“我没听到这个,不过我听监仓说,他想屯点麻布。麻布这东西吧,又不能制衣裤,又不能制被褥,屯着等谁家死人么?”
麻布,专指披麻戴孝用的那种蓖麻制成的粗布,质地粗糙,若是制成衣物贴身穿着会让皮肤又痒又痛,守制时便是穿着这种麻衣表示失去亲人之痛。
麻衣!
麻衣盛事,原来如此!
土桥、白塘、黄池……这几个地方的洪灾,一半是天意,一半只怕是人为。
府尹王大人与几个亲信早就在洪汛之前做好了选择,羊报勇士被杀也是提前安排好的,身处下游的这几个县永远都收不到上游的洪汛提醒。
土桥、白塘、黄池……这还只是已知的三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未知的呢?
以这几个县的百姓为祭,用这几个县百姓们的披麻戴孝,来成就他未来国丈的从龙之功!
王府尹,该杀,润王同样也该杀!
抢了溧阳常平仓里的粮,她该去找朱季川了。
王府尹这个烂人,她杀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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