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雪花肆意飘舞,空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与寒冷之意。
李建中早早地便将黎锦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手脚麻利地给黎锦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带轻轻带上了门。
此刻,李建中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目光犹如实质般紧紧地审视着黎锦,那眼神里透着几分复杂,似有探究,又似有忌惮。
黎锦见李建中只是这般一言不地看着自己,便率先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寂静,开口道:“李校,你有什么事儿,不妨就直说无妨,我在这儿听着。”
李建中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黎锦,心中却在暗自思量着。他现,黎锦的脸色始终如一,就如同他那英俊不凡的面容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李建中心里清楚,黎锦可绝非等闲之辈,此人不仅聪明过人,而且那城府更是深得让人咋舌。他不禁暗自思忖,黎锦要是没有这般深沉的城府,又怎能在之前那犹如地狱般的困境中平安无事地走出来呢?
李建中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地将一份文件递向了黎锦,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的培训课程要延长了,这是部里下达的规定。”
黎锦伸手接过文件,目光快地在上面的课程安排内容上扫视了一圈,心中不禁暗自叹了一声。他心里明白得很,江东那边的新领导班子看样子是不怎么欢迎他回去,而部里这边呢,似乎又想着要栽培他一番,所以他此刻也只能留在这里继续接受培训了。想到这儿,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自己对此并无任何异议。当然了,这种培训课程的设置其实是非常有弹性的,倒也不一定非要他按照那种全日制的模式来上课就是了。
李建中见黎锦如此干脆地应下了课程延长的事儿,顿了顿,又从一旁拿出一份任命书,递向黎锦,说道:“这也是校长和部里的意思,决定聘任你为警察大学校董成员,并且担任副校长一职,主要负责学校的资产和设备管理方面的工作。这可算是对你极为看重了。”
黎锦接过那任命书,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原本还以为会给他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呢,没想到竟然直接让他负责起管理财务方面的工作来了,这可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李建中,开口问道:“这是校长的意思呢,还是部里的意思?”
李建中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既是校长的意思,也是部里的意思。”
黎锦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几分疑虑,说道:“这都还没有找我好好谈过话呢,也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就这么直接地将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我来做,这合适吗?李校,你就实话实说吧,可别跟我用那些官话和套话来敷衍我。”
李建中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示意黎锦先把字签了,先领下这份任命再说。待黎锦签完字后,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说实话,我个人觉得这样重用你,还真不是很合适。哪怕你曾经担任过市委书记,将一个有着千万人口的地级市管理得风生水起,但你这次的做法,通过怂恿季时刚等人在校董会议上弹劾我,从而迫使我释权,这手段可实在是有些不光彩!”
黎锦听了李建中这番话,只是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建中见黎锦不吭声,便继续说道:“但也不得不说,你确实是赢了。你们成功地让我承担起了三号案子的责任,就因为这个,我被迫得提前交出手中的权力,提前退休了。黎锦,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看不起你这个行为呢。我之前可是还想着要将李小霞介绍给你呢,你倒好,却在背地里朝我捅刀子,你……哼,我输得起,既然这是上级的安排,那我也会遵照上级的安排,将权力移交给你就是了。”
黎锦依旧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将三号案子定义为是对我的调查,那你就注定会和秦安怀他们落得一个下场,因为,我本就是被冤枉的,邪不压正。你们只知道一味地相信那些举报我的材料,这可就是典型的偏听则暗了。你作为一个老干部,居然都没有这样的觉悟,要是因此而晚节不保,那也只能说是活该了!”
李建中一听这话,不禁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反问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黎锦依旧一脸冷静,神色淡然地回答道:“我有没有问题,可并不是以你的意志为标准来判定的,而是要交由组织来进行判定的。要是组织经过调查后认为我有问题,那我就有问题;要是组织认为我没有问题,那我就没有问题。我只服从组织的安排!李校,我也反问你一句,你自己就真的也没有任何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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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中被黎锦这么一反问,顿时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你也调查了我?”
黎锦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建中,语气肯定地说道:“我没有!”
李建中自然不信,但从黎锦的话中,他也能隐隐听出,黎锦似乎并不会拿着他的那些事儿来做文章。他心里清楚,自己从政这么多年,要是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当然了,那些大的问题以及原则性问题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一些擦边的小问题,那肯定是会有的。毕竟,人在官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想要完全清白无瑕,谈何容易呢?想到这儿,他不禁说道:“黎锦,你确实很聪明,但有些事儿,你也得适可而止才行,你不要过界!”
黎锦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李建中这话似的,他此刻已然对李建中失去了信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任命书,又接着说道:“校长什么时候才会将人事权交给我呢?是需要我当面去跟他要呢,还是会有其他的什么方式?”
李建中一听这话,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还要人事权?”
黎锦神色坚定地说道:“那当然了,没有人事权,做起事儿来可就是事倍功半。你比我清楚,这学校里面到底有多少滥竽充数的人!事情可都是人做的,要是没有人,那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李建中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得适可而止!”
黎锦却丝毫不让步,语气强硬地说道:“你觉得我会有很多空闲时间来跟你在这儿耗着吗?我要是不能得到人事权和财务权,你让我怎么去做事儿?我知道你肯定是想有所保留,你有你的考量,可我这样做,也有我的理由。你要是做不了主,那你就给校长汇报呗,你要是不好开口,那就让我来说好了。至于这份任命嘛,你们随时都可以收回,反正我只服从组织的安排!”
黎锦说完这番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办公室,那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决然之意。
李建中着实没想到黎锦会如此咄咄逼人,他不禁联想到黎锦之前或许暗中查过他了,而且很可能还调查到了更多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东西,这让他此刻都有些投鼠忌器了。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几圈,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的电话,将这边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校长会和他一样有所顾虑呢,却没想到校长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竟然语气坚定地说道:“答应黎锦!我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要是他能提升学员的水平,那也就相当于提升了咱们整个队伍的水平。老李,你可不要有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咱们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那可都是组织的信任,我们现在所占据的这个位置,那也是接了前面领导的班,我们也应该将这份信任和责任传承下去。既然黎锦想挑这个担子,那就让他挑好了!”
李建中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你都还没有跟他谈过话呢,就这么相信他?”
校长毫不犹豫地说道:“直觉!”
李建中听了,心中虽依旧有诸多顾虑,但既然校长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决定按照校长的指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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