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在景充耳不闻,出奇的固执。
明明很困了,就是不肯闭眼。
好不容易给她哄睡了,但只要他一动,还烧着的姑娘就醒,迷迷瞪瞪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也不说话。
尝试几次后,傅哲被磨得彻底没了脾气。
“小讨债鬼,”他妥协道,“我欠你的是吧。”
苏在景钻到他怀里,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地姿势。
拉过他胳膊,搭在自己的腰上,还自言自语地说:“妈妈就是这么抱我的。”
似是还怕他走,硬是强迫他张开五指,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感受到怀中的馨香和柔软,还有高到灼人的体温,傅哲浑身紧绷,一刻不敢放松。
闻言,他不自然道:“我是你妈?”
苏在景摇头:“不行。”
傅哲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在意怀里的姑娘带给他的无孔不入的软绵感:“为什么?”
“妈妈爱我,但是她又不要我了。”苏在景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爸爸和奶奶也爱我,但最后他们也都不要我了。”
傅哲愣住了。
这一瞬间,似乎他纠结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好像知道了苏在景为什么总推开他。
对他若即若离。
她就像努力保护自己,最终却还是伤痕累累的小兔子。
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而为了减少这种伤痛,拒绝了所有可能。
紧紧的把自己锁在一个没有任何入口的房间。
傅哲感觉到身前传来一股湿意。
生病的苏在景格外脆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洇湿了他身前大片衣服。
再开口时,苏在景带着哭腔:“好怕姨妈也不要我了。”
“不会,”傅哲心疼的搂紧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绝对不会。”
压在心底的情绪,顷刻间,像爆的火山,喷涌而出。
苏在景哭得就像八年前,高考完那天晚上一样。
迷茫又无措。
不同的是,没了当初的压抑。
看着哭睡过去的苏在景。
傅哲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小心又疼惜的抹去她脸上的泪。
“苏刺猬,你真的好会哭啊。”
哭的我心都要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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