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音死死握住他手臂,被油漆糊住的眼睛有些费力地望向他:“你是怎么了。”
他问得傅斯舟猛然醒觉,立刻收了那满带戾色的杀气,平复了片刻,很快在镜头下管理好了面部表情。
他很快带着阮绥音离开混乱的现场,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上了车。
回到新月大厦时,傅斯舟接到了段奕明的电话。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而段奕明又把自己和阮绥音的关系弄得僵持不下,便不得不找上傅斯舟,谈谈必须要说明白的事情。
段奕明没说废话,只是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最近的一系列风波都是你的手笔。”
“不,”傅斯舟很快否定,以一种在段奕明听来颇具炫耀意味的语气说,“是我和绥音,‘我们’的手笔。”
他确实打击到了段奕明。
因为在过去,能够与阮绥音并称为“我们”的那个人,更多时候是陪伴他多年、一起从苦难中走出光辉前路的段奕明。
段奕明扯出个笑:“你真的认为,煽动公众、利用舆论,是在帮他么。”
“那你认为——”傅斯舟说,“视而不见、让他任人欺凌,是为他好么。”
人人说段奕明对阮绥音一往情深,却不知道他也不过是个冷眼旁观阮绥音遭遇霸凌的帮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段奕明自嘲地笑笑,“但事实是,如果我不顾一切地站出来,或许可以救他一时,但那样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不会有今天受千万人追捧的阮绥音,当然了,你可以认为这是借口。”
“难道你不知道,和那些人作对会是什么下场吗?就像——”段奕明停顿了一下,“就像你哥哥一样。”
傅斯舟微抿起唇。
“我还真是一点都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亲弟弟。”段奕明摩挲起下巴,饶有兴致道,“老实说,你们半点都不像。”
“谁说亲兄弟就一定要像。”傅斯舟说,“我和他不同,我不会毫无顾忌地做枪打的出头鸟。”
“——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做一只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
段奕明仍然笑着,目光却阴沉下去。
傅斯舟又开口:“自保是理所应当,没有人会谴责你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为他站出来。但早在那时候,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段奕明无言反驳。
“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傅斯舟淡淡道,“而我会为他完成那些你当初没敢做的事情。”
“……你不用这么一句句刺我,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的确,我在绥音那里分量不小,但就像你说的,从我做出选择那一刻开始,他就永远都不可能会选择我了。”段奕明脸上挂着讽笑,似乎是在嘲讽自己,也是在嘲讽傅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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