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种不适却让傅斯舟觉得很致命。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痛彻心扉,仿佛被卷入黑色的浪潮,水波灌入喉咙和鼻腔,胸口在一瞬间变得逼仄又冰冷,令每一次吸气呼气都格外困难。
他甚至开始跟随着阮绥音一起恨徐可阳、恨伤害他的人、恨这个世界。
“别哭。”傅斯舟回抱住阮绥音,箍着他瘦削肩膀的手臂收得很紧。
他从傅斯舟怀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傅斯舟,傅斯舟抬手,用指腹带过他脸颊的湿润:“……我们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他终于不再继续哭了,只是看着傅斯舟,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水雾朦胧的眼睛逐渐清明,缓缓聚焦的目光炽亮又坚定:“……你…那天的提议,我考虑过了。”
徐可阳刚刚唱完热搜就挤到了高位,他想世界上不再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他的痛苦、他的血泪凝成了加害者的一块垫脚石,赚足了所有人和掌声。
而他再也不想做那个只会躲在角落啜泣的废物。
他看着傅斯舟,略浓的眼妆和上挑的眼线让他原本柔弱苦相的脸庞显出一丝凌厉的攻击性,抑或是眼神的缘故。
“就按你说的做。”他说,“我不止要登上信鸽汇演的舞台,还要让徐可阳生不如死——”
如果他飞不起来,那就拉着徐可阳下地狱。
他两只手捏住傅斯舟的右手,像拉住一条悬崖之下攀缘的绳。
“你会帮我的,对吗?”
傅斯舟看着他,他泪流满面,唇角却挂着笑,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天使一般纯然无瑕的面孔上碰撞,使他看上去有一种堕落的疯狂,仿佛暴雨前抓着寒风肆意燃烧的烈火,即便下一秒就要毁灭,他也会拼尽全力燃烧。
而傅斯舟愿意做那根粉身的柴木,让他烧得更旺、烧得更远、烧向所有人。
傅斯舟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话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当然。”
“加害者消费着受害者的痛苦得到了欢呼和掌声,用一滴虚假的眼泪博得了所有人的怜爱。”警队副队长楚宴扯起唇角,“多可笑。”
“就是从那时候起,”陈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一瞬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rcury变了。”
“他开始了他的反击。”楚宴抱起手臂,“是受到了傅斯舟的影响吗?”
“阮绥音一直以来都逆来顺受,习惯了隐忍。”梁亦驰说,“直到傅斯舟这样一个坚定又强大的人站到他身后,无条件地帮扶他。”
“但如果不只是帮扶呢。”
楚宴叼着烟微眯起眼:“如果他知道了阮绥音的秘密,在震惊和心痛之余决定为他复仇,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血债血偿…”
“一个是手握强权和力量的谋士,一个是能把控人心和舆论的巫师,只要他们齐力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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