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不是资敌行为?”
“太子和我已经查明,那些箭矢售价极为低廉,甚至不足成本价……既然无利可图,你仍然将这些军械肆意售卖给别国,到底是何居心?”
说得兴起,黄歇厉声道:“你可知道,这些箭矢若是周转到秦国,将来会落在我大楚将士的头上!”
“曲阳君,你何其糊涂也!”
黄歇稚嫩的小脸儿上,满是痛心疾首。
就连一旁的禁军侍卫长靳将军,闻言之后也是连连点头,向着熊午良投来不善的目光。
虽然这黄歇,明显是和芈良公子起了个人恩怨。
但是方才这番话,倒也着实在理!
就连一心想要袒护熊午良的太子,也无法反驳,只能干咳一声:“王弟,你真是糊涂啊。”
“你当初在政事殿上,说的明明白白。”
“那秦国是虎狼之国。”
“就连孺子都知道不可与虎谋皮,你怎能与那秦国打交道,甚至还要售卖军械给秦国?”
“万一明年,秦楚爆发大战,秦国的箭矢都是你曲阳县制造出来的,这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太子芈横急得连连叹气:“王弟,你……立刻停了这桩买卖,将贩卖箭矢的商人全部扣下。”
“另外赶紧修书一封,诚恳认罪;本太子这便赶回郢都,在父王面前为你周旋几句,或许可以减轻罪责。”
看着太子为了自己急得团团转,熊午良内心很是有些感动。
自己在这个世界没爹没妈,太子虽然性格虎了点儿,论起亲缘关系又仅仅只是自己的族兄,但表现得却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 至少,到目前为止,对自己真是照顾有加!
芈良公子干咳一声,打断了太子的话:“且慢。”
“我大楚律法中,可有哪一条言明禁止售卖军械?”
“楚律严禁向他国售卖铁器,我曲阳县可是严格遵守——售卖的箭矢,都是没有箭头的木制箭杆。”
“所谓售价不及成本,那是指别人——在我曲阳县,箭杆的造价极为低廉,以当前的售价,完全可以盈利。”
话说一支优秀的箭杆,造价一般在三钱左右。
但是在拥有流水线工艺的加工厂,尤其在水车面世、应用了水力打磨机之后,三支箭的造价也不到一钱。
而对外的批发价,是一钱一支箭。
往来的商人自然有利可图,曲阳县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曲阳县如今能有财力大修道路、重筑城墙、扩大生产……靠的就是箭杆和布匹源源不断的走私贸易。
甚至,还通过各种见不得人的渠道,走私了一些铁矿石回来!石二正在紧锣密鼓地研究冶铁工艺!
毕竟只要价格高,愿意铤而走险的商人还是不少的。(呸,万恶的资本家!)
熊午良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秦人与我芈良有杀父之仇,我曲阳县当然不能与秦人交易!”
太子闻言一怔。
黄歇也是张张嘴又闭上了——他饱读书籍,当然知道熊午良没有触犯楚律。
黄歇脑袋急速运转片刻,豁然起身:“你虽然没有与秦人交易,但是这箭矢售价低廉,几经周转,未必不会流到秦军手里!”
“有探报——秦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措军资,大量向军营里输送粮草军械!显然是在筹划战争!你这箭杆卖得这么廉价,秦人定然会大肆收购。纵然你不与秦人交易,你又怎么能保证,那些从你这里采购的齐商、魏商不会与秦人交易?”
话音刚落,便见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靳将军勃然变色!
靳将军豁然起身,冲着黄歇厉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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