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陈漠趴在灶房的窗台上,看着外面雪花簌簌不停,明天镖师们又要出门押镖,大半年时间,陈漠和这群汉子已经十分熟悉。每天白日里,他们除了练练刀枪,就是坐在一起给陈漠讲各种见闻,开各种荤段子的玩笑,美其名曰提前教他做男人。到了晚上,隔三差五有几个憋不住的汉子,就偷偷跑去青楼厮混,隔天被李把头现,就是一顿毒打。
不为别的,他们是押镖人,一旦嘴里露出该说,或者不该说的话,被有心人听到,那损失几车货物是小事,有可能兄弟们的命都要搭进去。
陈漠知道他们也是苦命人,每个人家里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但凡家里有几亩地能填饱肚子,谁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钱。平时,陈漠和王老三都想着法儿的,给他们做各种好吃的饭菜,想让他们能饱还能吃好,不想家。
天寒地冻,陈漠和王老三目送一行人离开镖局,风雪中慢慢消失的背影,陈漠心中也是充满惦念。这二人又像以前一样轮流看守院子,只是冬天行路艰难,镖师往返路程所费时间也会增加七八日,陈漠和王老三约好,每人看守八天,这次由陈漠先看守。
这几个月里,陈漠不断加强实力提升,《妙言道心经》、《五行清心决》及《内经养生论》全部融会贯通,用真气将自己身体各个器官不断强化,而且他也将每次呼吸吐纳时,进入自己腹中的那道未知气息弄清楚,这是天地灵气,青书每次打坐时就是在吸收天地灵气。
他问过青书,自己呼吸吐纳是强身健体,你吐纳是在干啥,青书说在吸收天地灵气。你不懂道家法门无法感知和吸收天地灵气。陈漠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早就现自己能够吸收到天地灵气,不知道是不是玄妙给的玉佩起到的加持作用。
这几个月,清闲下来,陈漠有空就去铁匠铺,帮着苏虎父子打铁,肉身力量不断加强,身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每次从铁匠铺出来都是大汗淋漓,如从水中捞出一般。但是陈漠已经将这些打铁技巧学的七七八八,如果有现成铁矿石,他相信能锻造出一把好刀,至少比镖师使用的朴刀强上不少。毕竟前世一些提纯、锻造、淬炼的技巧在这一世还没有普及。
此外,陈漠夜晚睡觉前都要反复研究那本《烈阳剑谱》,此剑法以刚猛,迅捷见长,但柔韧、轻灵稍逊。这本剑法最值得研究的就是最后一式,也是当时韩彪没有使出来的,名曰残阳映雪,按照剑谱所画图样,只是握剑平刺,但在图画剑尖上有一横线击出,下书一行小字,“意随心动,念随腹动,气随灵动,身随剑动。”陈漠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请教青书。
这烈阳剑法陈漠平时只在无人时,用树枝当剑,不断练习,跟记忆中韩彪使出的那些也别无二致,可到最后一式,无论如何也练不出剑谱所画的那种感觉。
送别冒雪前行的镖师后,陈漠帮王老三收拾好东西,送他出了小院后门。
陈漠返回大院,拿着镖局里镖师平时训练用的木剑,在院中练起烈阳剑法,三遍下来已是全身大汗,可到了最后一招还是徒有其型,未得其意。陈漠也尝试过用真气运力练剑,还是无法做到那种感觉。
陈漠抖落身上雪花,盘膝坐在院中恢复真气和体力,默默沉思那句剑诀。
天上阴云逐渐散去,夕阳缓缓照出最后一缕温暖,纸片般的大雪渐渐变成碎小晶莹亮片,似是金粉洒落,院落四周被积雪覆盖。
陈漠似有所觉,微微睁开双眼,残阳、白雪此景正映剑招、意随心动,念随腹动,气随灵动,身随剑动,意、念、气、身;心、腹、灵、剑。
陈漠福至心灵,豁然开朗,拾起身边木剑,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待到最后一招,顺势激,“砰”的一声炸响,手中木剑化为木屑,十米开外的影壁上透体而出,漏出一拇指粗细的圆孔,周围还有扩散着一些裂缝。
“成啦?成啦!哈哈哈”陈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先是疑惑后是肯定,仰头大笑。
“意、念、气、身是剑招要领,心、腹、灵、剑是体内真气运行击路线,二者相互柔和同时使用。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陈漠又是一阵狂喜。
难怪韩彪当初与自己对战时,无法用出此招,他没有体内没有真气,更不知道真气运行的精妙所在,否则十个陈漠也抵不过他一招之威。
陈漠趁热打铁,又拿起一柄木剑,将感悟彻底融进剑招里。
空旷的大院内,似有阵阵旋风将雪花吹起,每一招陈漠都将最后一式的剑诀融入其中,每招威力瞬间提升到三倍不止。待最后一招使出,陈漠剑尖指向一处空地上的石头,“砰”的一声炸响,半人高的石头应声炸裂,其中碎石被击飞出三四米高,才纷纷落地,手中木剑再次碎成木屑。
陈漠知道,烈阳剑法彻底练成了,如果手中木剑换成铁剑,那威力应还能提升,心中畅快之意无以言表。想到此,陈漠决定找机会试试那把赤阳剑。看着影壁,陈漠一阵无语,明日找来石匠先把影壁修上。
今晚就练!打定主意后,陈漠天色刚刚擦黑回到青书小院,如实说了看守大院之事,回房拿出一些换洗衣物,顺便将床下那些东西取出,放进包裹里全部带走,万一被青书现那就麻烦大了。
陈漠走出房门,看到青书在院中看着枣树上积雪愣神。
陈漠知道,这道士心里肯定有事,他不说自己也没法问。算了,让他纠结吧,就是告诉自己也帮不上他啥。陈漠轻轻跺脚,待青书转身看来,陈漠装作有些伤感的说道。“道长我这几日就先去镖局看门,待王叔回来,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先离开道长几日。”
“去吧,我也想闭关几日,还有半年之期,师父就要来了,你莫要落下功课,去镇里书斋转转,有什么喜欢的书籍告诉我,我给你买来。”青书嘱咐说着。
“多谢青书道长待我如此仁爱,我一定不会让道长与真人失望的。”深施一礼,陈漠出了小院。
陈漠走到埋藏赤阳剑的地方,趁四周无人,将里面所有东西取出,快返回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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