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什么?”阿徽倾身靠近,耳朵几乎贴到她的唇上,这才听清。
“余牛首。”
不可置信一般,小丫头僵住。好一会儿,才来了一句:“咳咳,姐姐的本名还真……特别。”
闻言,余秭归肩膀一抖一抖,痛不欲生地抱头趴下。
“姐姐别难过,于子归不是好听很多么。”
呜呜呜,说什么也没用,这是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啊。
“是阿徽不对,戳到了姐姐的痛处。这样,我也说个秘密,权当给姐姐的补偿。”
“秘密?”她倏地爬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什么秘密?”
“其实阿徽有个姐姐。”
“你耍我。”嘴一瘪,她继续哭去。
“真的是秘密,阿徽没骗你。”
受伤了,自尊心严重受伤。
“真的真的,我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怕她不信,小丫头连珠炮似的说道,“十年前我爹来中原走商,意外遇见了我娘。当时我娘受了重伤,养了好久才醒,醒过来后却失忆了。”
“失忆?”她止住哭,哽咽道。
“嗯,什么都忘了,却唯独记着有一个女儿。”
眼底泪光犹在,她抬起头。
“因为太想念,娘便给我取了和姐姐一样的小名。阿徽,阿徽。”女娃兀自叹着,“在娘心中,我怕是永远不及姐姐。”
“还真是一个不能言传的秘密呢。”余秭归轻喟
马车颠簸,榻上的美人一直睡不安稳。车厢每一起伏,这人的眉心便微微拢起,如画着同心圆的涟漪,皱褶了一方宁静,以及她的心。
是十年一梦终将圆?还是恶风又起碎浮萍?
她静静地坐着,手指轻抚着膝上女娃的一头绒发。
当年自己可曾像阿徽一样暗自饮泣?
记不得了,也不想记。
目光一寸一寸淌过榻上美人的容颜,平静却又不平静。
若说昨夜她是一时冲动失了方寸,那今日她可是看得仔仔细细。这人并没易容,时间经历又恰能对上。
如今她能不能…还能不能相信?
端着这颗心,惴惴不安却又满怀希望地想着,想到胸口隐隐泛痛,她嘴角却微微上扬。
“阿…”
本是含混不清的呓语,她却听得如此清晰。
这人梦里想的,嘴里念的,不论哪一个都是她,都是她么?都是她吧。
心口充溢着久违的暖意,余秭归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娃,将人放在榻上。
她一瞬不瞬地凝着,却不敢靠近,生怕这梦一碰就碎了。
阿归,阿徽。
阿徽,阿归。
心心念念,念念年年,旧梦真可一圆?
正想着,车厢猛地一颤,榻上两人被震得身动,睡在外侧的女娃惊叫一声滚落在地。
不是她不及救,而是不愿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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