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雪听过只当是一件没什么了不得的小事,她自己的事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哪有空来管别人的,于是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去。
里面的训斥声久不曾停,听得大家伙都有些心慌意乱,不一会儿围观的人只剩下林长安和三个弟子。
林长安犹豫不决,他想进去劝又不敢进去,一方面他和6琛也算熟人,另一方面,他又怕殷仲民怕得要死,所以很纠结。
这时,其中一名弟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犹犹豫豫试问:“你是不是,长安?”
这么一问,林长安对眼前这人似乎也有些印象,忽然间猛地想起来,激动道:“你是……小书!”
“都多少年没见了,长这么高了!”谢锦书眼睛一瞄,不由感慨。
“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还是和你爹一起来的吗?”
“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他朝里头望了望,叹气道:“唉,6师兄的事我刚才听说了,不就是收藏了一个姑娘的手帕吗?至于这么大的火?”
“门规就是门规,进了这儿就跟进了和尚庙一样,大师兄太糊涂了……”
林长安单手搭在谢锦书的肩膀上,又摇头又叹气:“真替你们感到悲哀,这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
“娶妻生子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这样每天过就挺不错啊。”
林长安拍拍他的肩,留下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扭脸就走了。
谢锦书担忧地看了看里头,但觉着自己无能为力,只好去求沈莫止。
巳时一刻,6琛跪在灵犀殿中央,所有长老各坐两边,沈莫止坐在主位,这情形简直和当年审讯钟显扬时一模一样,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
“心悦一人,何错之有?”
“你们听听,听听他在说什么?才出去几个月,就已经把门规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把那女人的东西带回来!真是恬不知耻!”
“师兄,别这么大火气,有什么话好好说,6琛这孩子什么性子咱们大家都是知道的,还是先问问清楚,再决定也不迟啊。”李言谨劝道。
“我亲眼看见还能有假?那手帕就藏在他枕头下!我以为让他下山多历练历练对他有好处,呵,没想到,却给我们带回来这么一个惊喜!”
贺良劝道:“年轻人嘛,难免会被温柔乡所吸引,这世间的诱惑本就多,一时沉迷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两个,就会和稀泥,行!你们管,我不管了!”殷仲民气呼呼地坐下,别过头去。
6琛从始至终一直低垂着头,他此刻忽然俯下身去,给沈莫止磕了个头,贺良瞧出些不对劲,连忙追问。
“6琛,你这是干什么?”
“弟子德行有亏,触犯门规,弟子甘愿离开师门。”
一向稳重不多言的贺良此刻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疯了?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三师兄只是气你做了错事,不是要赶你出师门,只要你答应不再和那女子有来往,你还是水云剑宗的大弟子!”
“弟子决心已定,二师叔不必再劝。”
“好!我们不劝你,不过,按照门规,你想离开这儿,就必须把武功还回来!”
“师兄,不可啊!”李言谨极力劝阻道。
6琛没有逃避,他明白殷仲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起身,抢了李言谨的随身佩剑,在自己的右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6琛!”
顿时鲜血喷涌,6琛左手握剑插入地下,半跪在地。
“你这又是何苦?!”贺良心疼不已。
沈莫止也已起身,伸手想要去抓6琛的衣服,可他离6琛太远,扑了个空。想起十几年前,6琛承欢膝下,和自己亲密无间,如今,却连亲自摸一摸他的头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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