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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亮斧子（第2页）

越危急关头越要从容镇定，若无其事。他演了十几年戏获得最宝贵验。

他放下手中皮包，朝餐厅那儿望过去，见桌子当中放着一只黄铜锅，热气腾腾，旁边碟子里放着牛羊片，虾仁、蛋饺、圆、丝和几样蔬菜。

他笑着搓了搓手，做出兴致样子：“种又又冷天，吃锅最惬意了。”

沈卉淡淡地说：“原本给雅辛先生准备。”

话弦外音，即便太聪明也听得出——便宜你了，本你份。

跟下逐客令什差别了。庞金海好容易才控制绪，让内心尴尬流露出，依旧笑嘻嘻：“正应了那句话，赶得早如赶得巧，该口福。”

他端起一碟羊片：“切得薄均匀，一定洪长兴买，刀工除了洪长兴第家。”

接着又端起虾仁看了看：“虾仁收拾得清，背上黑线都弄掉了，花了少功夫？”

“别啰嗦了，”沈卉说：“想吃就吃。”

她口气和表都冷冷，好像面前个客、一个讨饭吃叫花子，摆出一副很勉强很愿样子，从前亲切热就像开水里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庞金海感觉心里直翻腾，尴尬、屈辱、怨恨、惊恐，种种能让失控绪搅作一团，在他身体里上蹿下跳。但他能失控，也失控，他拼命忍了，憋得膛似乎要炸裂开。

什叫忍字头上一把刀，他体会比谁都深。

他在餐桌旁坐下，叫周嫂拿酒：“吃锅一定要喝黄酒，最好年以上陈酿。”

他神态从容，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种时候居然笑得出，连他自己都佩自己。

沈卉看着他刚要开口，见周嫂用目光向自己询问，又把话咽了去，朝周嫂歪了歪头。

周嫂转身离去，很快抱着一只酒坛了。庞金海凑过去了鼻子：“好香！”

“永年堂兄从余姚家带。永年自己舍得喝，说要等你时一块喝。他一直把你当成最好朋友。”

沈卉说话时双手摆弄着杯子，看也朝他看一，声音缓慢低沉，分明意所指。

她什意思？庞金海暗忖，“他一直把你当成最好朋友，”接下去话也许“你呢？你都对他做了些什？”

他感觉到自己背在冒汗，面部肌僵，心砰砰直跳。现在要装得若无其事越越困难了。

沈卉突然抬起头，两直视着他，似乎想要说什，可外面突然传敲门声让她停了。

自从巡捕闯进把林永年带走，突如其敲门声总让心惊跳。

周嫂要去开门，沈卉叮嘱道：“先别开，问问谁？”

周嫂撑起一把伞，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口，隔着门大声问：“谁？”

“邮电局，”一个男答：“送电报。”

沈卉也到大门口，警惕地问：“谁电报？”

“林先生，”外面男说：“林永年林先生。太太请开门，要签字。快一点。”

沈卉心想，丈夫入狱一年多了，会他电报？也许丈夫家什急事？她再怀疑，吩咐周嫂开门。

哗啦一声，大门打开了。然而站在门外并非邮递员，而两个黑衣男子，一个戴黑礼帽，另一个戴格子呢鸭舌帽，帽檐都压得很低，看清面孔，显然什好。

周嫂惊叫了一声，想关门晚了，两个黑衣男子闯了进，黑礼帽拿着手枪。鸭舌帽头关门落锁。

沈卉惊呆了：“你们……你们干什？”

黑礼帽狞笑：“别急，会告诉你。”

鸭舌帽扯开衣襟，露出在带上亮斧子：“妈！少废话！进去！走！快走！”

沈卉和周嫂被他们推着，踉踉跄跄到餐厅。

庞金海见了，吃惊地站起：“事？事？你们什？”

“别动！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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