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芹道“前几天江姑娘来过,您没见她。”
嘉禾装作不在意似的一言不发,把头深埋进被子里,躲在被子的缝隙里偷外面。
沈云亭专注地盯着页,神色淡漠,似一点也不在意银朱的样子,声音平静毫无起伏地道“我说过丞相府不再见女客。”
嘉禾闻言一愣,想起两天前她走投无路来丞相府找沈云亭被门房关在门外的事。
怪不得门房连请示都不请示就敢断言沈云亭一定不会见她。
原来是因为沈云亭早有吩咐在前。
他连银朱都不见,怎么可能会见她。
只是无缘无故的他做什么要不见女客
“是,我照您的吩咐让她离开了,只是她临走前让我将这份请帖交给您。”半芹将银朱的请帖递到沈云亭眼前。
什么请帖嘉禾好奇。
“十日后江太傅寿辰,请您过府一叙。”半芹道。
江太傅是沈云亭的恩师,沈云亭的表字还是江太傅取的。江太傅寿宴,沈云亭不会不去。
果然,片刻后沈云亭接过请帖,回了句“我知晓了。”
去了江太傅府上,沈云亭一定会碰到银朱。嘉禾想起银朱带着胜利者姿态,目露同情对她说的那句“好可怜”,心里闷闷的。
忽地有什么画面从嘉禾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总觉得自己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了,是避子汤,她今日还没喝。
嘉禾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睁着水润圆眼朝沈云亭道“避、避子汤”
沈云亭翻的手一滞,抬头着她问“你想喝”
嘉禾朝他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想喝。
“那就不喝。”他眸光微敛淡淡道。
“可是”嘉禾脸“嗖”地一下窜红,那个东西他都弄在里面了,有好多,“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沈云亭盯了会儿嘉禾通红的脸“顺其自然。”
嘉禾睁大了圆睛,张了张嘴。
又听见他用一惯冷淡平静的语调说道“家里不至于连几个孩童也养不起。”
嘉禾怔了怔,侧过身扯了身上的被子罩住整张脸,她躲在被子里,嘴角向上弯了弯,眼睛里有温热的东西无声地溢出,染湿了半个软枕。
她好像又有家了。
好像变得没那么可怜了点
嘉禾躲在被子里开心了一小会儿,哭了一大会儿,等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心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前后只差了一两天,沈云亭的态度未免变得太快了点。
想起话本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嘉禾隔着锦被瓮声瓮气地问“你、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沈云亭眉心一皱,凉凉地笑了声,程嘉禾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笨。
他几步走到卧榻前,拿着卷隔着层被子,轻轻扣了扣嘉禾的脑门“少胡思乱想,我还是我。”
嘉禾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脑门“哦”了声。
沈云亭的目光触到她那双哭得通红的圆睛,别过脸“好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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