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或许……你等不及自己长大了?嗯?霍尔小姐。”斯内普声音很轻,但房间里很安静,每一句都让朱莉感觉被狠狠打在心头,有种窒息的感觉。斯内普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朱莉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用干巴巴的声音对着挂画说道:“霍尔小姐,如果你这样对德拉科一直这样喜欢下去,也许……正因为是你,确实可以……但是,你现在还不够,不够资格说喜欢。霍尔小姐。总是这样胡闹,我该对你说什么好呢?”
明明……这些话都没什么错。做为一个师长,这样的话完全符合斯内普的身份。但是……朱莉抚着胸口,摸着被压抑着跳动的心脏,脑中乱哄哄的,莫名地难受。
斯内普一眼都没看朱莉。这样一个个子高挑的成年女性站在那里,她的名字竟然叫朱莉?霍尔!这件事本身……就让斯内普无法接受。她的声音,没有了朱莉现在的稚嫩,多了几分低沉婉转,非常……斯内普抿紧唇,眼中漆黑一片。
斯内普很想如同对待十二岁的朱莉一样对待现在朱莉,对她狠狠地发顿火,骂她损她,罚她做十天半个月苦工,看她气哄哄的包子脸,暗爽在心。但是,对着这样一张成熟的肖似朱莉的脸,斯内普觉得自己脑子一团迷雾,别说发火,其实连说什么都觉得艰难。一生中从没有过这样的状况,斯内普循着本能,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自己想说的,但自己想说什么,自己也不明白。说到什么喜欢不喜欢时,斯内普的手紧紧互握,分不清是不是怒气的情绪郁结在心。那个温暖的充满喜悦的拥抱的画面一再地出现在脑海,怎么都挥不去。
初见那个画面,斯内普有一瞬觉得美丽得太过刺眼。长大后的德拉科……比他父亲还要俊美,而朱莉……斯内普没办法形容她。只知道……她就是朱莉。心里翻滚着的只是她的名字,没有别的形容词。然后,就发生了斯内普最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事--自己当时竟然忘了身份,直呼了她的名字--朱莉!幸好……这丫头对此似乎一无所感。
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斯内普用一种干巴巴的平淡声音问道:“霍尔小姐,你喝了几滴增龄剂?”
“诶?是,十滴。”朱莉愣了一下,没想到斯内普竟然会突然让自己有说话的机会,连忙答道。
“是吗?”斯内普心中被压得难受,站了起来,离朱莉远远地,站在书柜旁边来回踱步,皱眉,道:“那你将有十个小时会保持现在的样子。霍尔小姐,你……”有些犹豫地道:“介意让你父母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一想到玛姬见到自己现在样子之后的可能表现,朱莉一下就脸青了起来。老妈的分岔神经太多,事情会发展到多疯狂自己这个正常人很难想像得到。朱莉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道:“那,有,有没有减龄剂?”
斯内普的声音象答录机一样机械地响起来:“有。不过,与增龄剂药性相悖,不能同时使用。会产生异常后果。”
朱莉一阵绝望。停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先生。我不想让爸妈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能,能请您去帮我说明一下吗?”
斯内普家理所当然地没有电话,如果用猫头鹰发信的话,玛姬很可能以为是发给自己的信,根本不会拆。虽然斯内普脸色铁青,可是口气却意外地温和,朱莉就大着胆子把要求提了出来。
斯内普只是哼了一声,不知道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直接一句咒语,人已不在。
斯内普一走,房间里立刻觉得柔软下来。朱莉一个脚软,跌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缓过劲儿来。靠在沙发背上,脑中终于可以思考一些问题了。今天这样的斯内普……好不对劲!竟然没有罚自己,还特别的温和。不,不能说是温和。说温和不如说是漠然……不再对自己动怒,却也不再重视自己,好象自己不过是一个廉价药草似的,随便地被丢在这里,可有可无。与自己的对话,口气干巴巴的,完全神思不属。
不被看重,不被看见,被无视,被漠视。这种感觉让人……朱莉握紧了拳,心里沉甸甸的。有什么重重地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宁愿他骂自己,罚自己,甚至把自己丢到北冰洋去!那最少还表明,自己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如果长大就要得到斯内普这样的待遇,那自己宁愿永远不要长大!可眼下……朱莉失落得几乎想哭。抱着自己的膝盖,什么力气都没有。
等斯内普回来,脸色黑成一片,气质更加阴沉。黑袍卷过来,有乌云翻滚的氛围。朱莉抖了一下,同时又很想笑。几乎可以想像,一定是自己彪悍的妈妈再次调戏了过于绅士的斯内普。自己的这些所谓的调皮,跟老妈比起来,真是小儿科。
斯内普本来就气结于心,此时更是差点把头都气炸了。那个叫玛姬的麻瓜女人,绝对是个精神异常者。热情得简直象个疯子!就这么一会儿,被迫吃了三个蛋糕,五杯各式果汁,本来还要上正餐,幸亏自己逃得快!
微微侧头,看了眼朱莉留在沙发背后的影子,有棕黑色的长卷发落在沙发背上。斯内普心头一跳,赶紧别开目光,努力把心情沉淀下来,道:“你母亲同意你留宿。”说着,转身就往魔药房走去。今晚不用制作魔药来安慰一下自己的心的话,自己非被这母女俩折腾出问题来不可!
“可是……”朱莉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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