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春听到这个曾长期被自己漠视,之前又被赵长浩胖揍的人,称呼自己为大姐,称呼赵长浩为四哥,心里觉得十分别扭。
按照血缘关系,他这么称呼没有差错,她确实是大姐,而赵长浩也确实是四哥。可是哪怕被逐出王府之前,他也很少这么称呼。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小孩。哪怕见面,他们也很少交流。
因为母亲对蓝剑萍、赵长烟母子的厌恶,赵长春也受到影响,从来不觉得赵长烟有什么优点,也从不认为他算是自己的弟弟。在他心中,真正的弟弟就两个,那就是赵长年和赵长浩。所以上次在王府,赵长浩随便找个理由欺负赵长烟,她也没有阻拦。
在赵长春看来,赵长烟和各大王府中那些窝窝囊囊、庸庸碌碌的庶子没有任何区别,哪怕现在她也这么认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他有点不同。
二人一前一后前行时,赵长春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我四弟之前打了你,你为什么还称呼他为四哥?”
赵长烟回答:“他打得太狠了,把我打怕了。我想活命,就是这么简单。”
赵长烟的回答出乎赵长春意料,听起来又在情理之中。会是这样吗?
赵长春再次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赵长烟。他的年龄比赵长浩要小,可是个头已经如同赵长浩一样挺拔。相比赵长年和赵长浩,赵长烟的长相其实更为出众,因为他有读书人特有的深沉气质,这是赵长年和赵长浩不具备的。只不过,赵长年和赵长浩的出身更好,所以无论府内的下人,还是她这个姐姐,关注的都是赵长年和赵长浩,而不会注意到这个一直备受冷落的异母弟。
赵长春又忍不住问自己两个问题:赵长烟因为怕被打死而委屈自己,违心地叫出“四哥”,对不对呢?如果他保持着自己的铮铮傲骨,但还是会被四弟欺辱,作为姐姐,又会如何做呢?
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去理顺这两个问题,可赵长春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衡量这些问题时,先考虑的还是关系的亲疏,然后才是事情的公正与否。
赵长春陷入了沉默,赵长烟也没有继续说话。
当他们来到青灵山山脚那处石壁下方,赵长烟指了指前方,道:“那边有个机关门。不过我不知道如何打开。”
赵长春是知道这个机关门位置的,赵长浩知道她也不意外,但正常情况下赵长烟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只能解释为是赵长浩告诉了他,或者他看到赵长浩进去了。前者也没有可能,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后者。
赵长烟指了指前面,说:“当时四哥看到出了乱子,就从里面钻进去了。当时外面的形势很危急,所以我也要跟着进去,可是他不同意。”
赵长春点了点头,对赵长烟的话又信了一些。这种自私的性格倒是很符合赵长浩的做派。
赵长春下定了决心,说:“好,我暂且信了你的话。那么,你现在跟着我,我们进去救人。他可能还在里面,只是被什么困住了。”
赵长烟忙道:“大姐,我就不进去了吧?我可帮不上你什么。”
赵长春用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他,徐徐走近,娇美的面容带着不容置疑:“不进去也可以。那就是说明你之前的话是在哄骗我。你可以想一想后果。我四弟说的没错,在我们的眼中,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对我们平北王府、对父王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废物,自然没有浪费口粮的必要。如果想证明你不是废物,或者是你比废物稍稍强一点,你现在就跟着我进去!”赵长烟面上露出苦笑,只能点点头答应。他心中却想,赵长春和赵长浩可真是亲姐弟,说话口吻和思维逻辑都极其一致。
赵长春迅打开了机关门,指了指黑乎乎的通道。
赵长烟没想到,一天的时间里,自己竟然要两次从这里钻进去。
在狭窄的通道内穿行,赵长烟不得不表现出陌生和慌乱,所以度慢了一些。这一次,赵长春没有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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