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夏接过铜锣,退后两步,“哐哐哐”用力敲了三下,惊得门口门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一飞冲天。
三声过后,她收了棒槌,清了一下嗓子,气沉丹田,洪亮的声音在村西头上空响起,她旁若无人地在门口转圈大声吆喝起来。
“大爷大娘大哥大嫂们,年三十在家无事,都出来看热闹啦!稀奇稀奇真稀奇,儿媳房中睡,婆婆围着锅台转。饭菜迟一步,儿媳追着婆婆詈。公公闻听儿媳骂,气得一跳三尺高。你当他跳起做什么,不看不听不知道,惊得人两眼直颤,不帮媳妇帮儿媳。公公儿媳合伙打婆婆!哎,打婆婆!”
“哐哐哐!!”唱完连敲三下,她唱得新奇,就连她身边的福子听着她的唱词禁不住连连叫好,赞叹她竟有如此才华!
大年三十,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家忙着准备年节的吃食,走亲访友的礼品。
村民听到铜锣加上唱词之声,纷纷走出家门围观看热闹。
不大功夫,姜家门前围满了两村的村民。
隔壁春大娘在家听了半响,暗暗为她竖了个大拇指。
把手里的活丢下,叫上儿媳,“别干了,走,咱们给沐夏当靠山去。”
“哎,好嘞!”
婆媳二人相伴,来到街上,站到了人群之中,就等着有人对姜沐夏出言不逊时,替她出头。
她前脚刚站好,军大娘带着儿媳江宁也来站到了她们身边。
自家门口锣声震天,平日爱看热闹的周槐花以为是哪里来的杂耍班子在自己家口摆下阵势,她眉头一皱,又吵又闹真是聒噪,抬步出了屋来到街上,张嘴就要把人赶走。
她走出大门时,姜沐夏正眉飞色舞地唱第二遍。
即使是再傻的人也听出来唱词中暗讽的是谁,周槐花一出来,村民的目光都盯到她身上,神色中尽是讥讽嫌弃。
姜沐夏见她出来,提着铜锣走到她身边,用力一敲,又唱了起来,“稀奇稀奇真稀奇,儿媳房中睡,婆婆围着锅台转。饭菜迟一步,儿媳追着婆婆詈。公公闻听儿媳骂,气得一跳三尺高。你当跳起做什么,不看不听不知道,惊得人两眼直颤,不帮媳妇帮儿媳。公公儿媳合伙打婆婆!哎,打婆婆!”
周槐花一见到她,便知没有好事,仔细听了她的唱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个小畜生,竟敢侮辱诽谤她。
周槐花冲着姜沐夏方向窜了几步,伸手就要抢姜沐夏手中的铜锣,姜沐夏一个旋步,远离了她,气得周槐花直喘气。她怒目圆睁跳着脚冲着院里喊了起来,“姜玉常,你是个死人吗?你侄女都骂到家门口了,你还不出来收拾她。儿子,快出来,打死这个死丫头。”
姜沐夏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跟她们吵架,见村民围得密不透风,还有许多东岗村的村民,村里叫得上名字的都在现场。
透过人群,她看到尹海棠踮着脚尖冲她摆手,脚一歪,被旁边的尹玉生扶住。
她冲着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尹玉生冲她坚定点了点头,便同妹妹站在了人群之中。
她无心再理会周槐花,来到人群中央,“哐”敲了一下铜锣,提高了嗓音开始说话。
“在场的大多都是我的长辈兄弟,我姜沐夏今日前来并不是闹事。只因有人做事太过分,我才不顾脸面,不得不跑过来要一个说法,讨一个公道。只因周槐花夫妻欺人太甚,不敬婆母,把婆婆当奴仆使唤。不如她意,便出口叱骂。”她停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森冷,“请问村里谁家儿媳是如此对待婆母的?还是说这是西岗村的传统?”
此言一出,人群中爆了,“胡说八道,西岗村什么时候有儿媳踩到婆婆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那还不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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